季凡搬動旁邊的畫框,輸入了自己的指紋,既瞳孔識彆後,畫框後出現了門一樣的裂縫,那是一片極其狹窄的房間,3×2的小房間裡密不透風,頭頂上懸著一盞有些破舊的燈。房間的一個角落放著一張凳子,另一個角落擺放著四層櫃子。季凡拉開門走了進去,門自然而然地合上了,暗室的隔離和密閉性都很好,暗室外的信息素突然就淡了下來。
季凡坐在了椅子上,絲毫沒有關心旁邊牆壁讓人看得驚心動魄的抓痕。他翹著二郎腿坐了下來,像是在吃早飯一樣,冷靜地從櫃子的第二層拿出一把刀。刀口很鋒利,在暗沉的燈光下似乎泛著靈光,任誰都覺得會有點刺眼的光,卻穩穩地,一絲不差地落在了季凡的眸子裡,刀柄是防腐木製成的,已經失去了光澤,呈一片暗色,發出的味道卻是薑百合的氣息,濃鬱,帶著十足的攻擊性。
刀片抿嘴一笑,綻放的花朵絲毫不顫抖,花瓣一片一片地散落在地。白色的綢帶死死捂住花口,花瓣的掉落沒有一點聲音。它有些破碎地零散在地,花期是比曇花更加短暫的。季凡收拾花瓣的時候,眼裡沒有一絲波瀾,宛如在掃一片被萬人踩踏過的枯葉。被染指的地麵,又一次變得潔淨,像是從來沒有被繁花簇擁過般的單調。
但每月都有夏天。
季凡出了暗室,順手拿起一支抑製劑,水龍頭打開,季凡纖細的右手輕輕地往下按動,直到水中的小漩渦再也晃動不起來的時候,他才關了水龍頭。他擦了擦手,其實味道已經淡去了不少,但他還是撕下了腺體貼,翻找出了另一款看起來效果更好的腺體貼貼在身上,出門的時候,他順手拿起紅筆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點了點,再揚手把抽空的抑製劑丟在了桌子上。
臥室門打開,飯菜香撲麵而來。何修果然在門外,他抱胸靠著門框,看見門打開,淡淡地掀開眼皮:“抑製劑效果很好。”
“嗯,組織發的,當然好。”
“做的都是你愛吃的。”
“小修。”季凡咽了咽口水,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我們談…”
“先吃飯吧,凡哥,一會兒給你盛湯。”
“哪兒來的湯。”
“我們家阿姨做的,一會兒王叔會送上來。”
“不用了小修,我…”
“烏骨雞湯,補血的。”何修認真地剝蝦,“你剛出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
“凡哥,你一個人住這兒會不會無聊?”
“啊…不會啊,好多了。”
何修沒有說話了,他把堆滿蝦仁的小碗輕輕地放到了季凡麵前。
“小修…”
“凡哥,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你就不要再推拒了。”何修聲音都放低了,“會很生疏。”
季凡看到何修有些受傷的臉色心疼極了,這本就是兩人重逢後第一次認認真真地坐下來心平氣和地相處。兩人重逢的第一次見麵又確實匆匆忙忙。
季凡其實想了很久怎麼寫才能讓何修比較接受,但無論怎麼寫他都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生硬了。
所以現在,他總是對何修有深深的愧疚感。
“小修,你長大了不少,變化蠻大的。”剛說完話,季凡就想扇自己耳光,自己缺席了那麼久何修的成長,當然會覺得變化大了,這不是在給自己久久不聯係挖坑嗎。
“凡哥還是和以前一樣溫柔。”何修笑了笑,倒是沒有追究。
季凡想著說點什麼,阻止現在尷尬氣氛的蔓延:“小修現在一表人才,學富五車的,一定受不少Omega喜歡吧。”
“沒有。”
沒有?!難道這小子有什麼生理缺陷的問題嗎??得嘞,他就是雷區蹦迪小王子,地鑽十年經驗都沒他會給自己挖坑。
“小修…雖然吧…但是其實你現在年紀也還小,很多東西是可以通過調理,吃藥整治的。”他有點難以開口,但是為了何修的幸福生活,他必須指出這條明路,不能讓這小子一直自卑下去。
何修倒是笑出了聲:“凡哥,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