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尋真的很好看,他長得很甜,嚴醉低頭看著他,大概是他終於暖和了一點,乾澀發白的嘴唇也紅潤多了。
“叮鈴鈴鈴鈴——”
這蘋果鈴聲一響,頂的嚴醉心裡一顫。
嚴醉真的很討厭這個鬨鐘鈴聲,有一種心臟驟停的感覺。
“嚴哥.....”
齊尋剛睡著就被吵醒了,他嗓子有點啞:“手機在桌上,我坐不起來。”
“還那麼疼呢?”
嚴醉一邊說一邊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發現這玩意也不是鬨鐘,是電話。
齊尋還用著蘋果6p,很老舊的屏幕上顯示“媽”這個聯係人備注。
嚴醉把手機遞給他:“你媽媽的電話。”
齊尋怕嚴醉聽著電話內容,但自己肚子難受,坐不起來,隻能硬著頭皮接了。
齊尋輕聲道:“喂?”
電話那頭又傳來怒吼:“你死了啊,給你發那麼多信息不知道回啊?”
嚴醉先是一愣,隨後拳頭就硬了。
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
齊尋溫和的解釋:“媽,我剛才睡覺了。”
電話那頭吼著:“誰要管你死不死,你弟弟下個月交付新房,要湊三十萬首付,我們湊了十萬,剩下二十萬你想辦法!”
齊尋有點委屈,嗓音弱下去:“媽,我拿不出那麼多。”
齊尋母親幾乎是在尖叫:“這麼多年白養你了,廢物啊,你怎麼還不去死?”
她咄咄逼人:“我就知道你拿不出來,廢物東西,真像你那個死爹,你一天拿不出來我打電話罵你一天,你爹死了你怎麼不跟著去啊?”
嚴醉拳頭攥緊了,“咯嘣”一聲響,他從齊尋手裡搶過手機大罵:“你他嗎的會不會說人話?”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又開始聲嘶力竭的尖叫:“你他嗎又誰啊,我兒子我想罵就罵,我生的,我就罵你管得著嗎?”
“你知道你兒子有胃病嗎,剛才他疼的連路都走不了回你嗎的消息,他都舍不得花錢給自己看病,你的良心讓狗吃了?”
嚴醉不虛她,吼的震響:“你生他就是要作死他?拿他的命給你那幾把犢子買房?”
嚴醉已經很生氣了:“你他媽要二十萬是吧,行。”
齊尋有點害怕,慌忙去拿手機,小聲安撫嚴醉:“哥,你彆生氣,我說就行。”
嚴醉甩開齊尋搶手機的手,站起身來厲聲斥罵:“我給你錢,馬上就給你轉二十萬,從今往後彆再給齊尋打電話,他沒你這樣的媽。”
電話那頭突然久久的沉默,嚴醉氣的腦袋嗡嗡響,直接按了紅色的掛斷按鈕。
這通電話一掛,一了百了。
“他嗎×的,還真有這種人。”
嚴醉指尖緊按著太陽穴,壓著裡頭陣陣的抽痛,餘怒未消:“齊尋,你要不來三台,我都怕你媽把你拆開賣了給你弟換房。”
“嚴哥,你彆生氣。”
齊尋眼眶裡蓄滿了眼淚,瞳仁紅紅的:“給哥添麻煩了。”
“不麻煩。”
嚴醉鐵了心要護這個短,把自己的手機扔給他:“把你媽銀行卡號寫上,我直接給她打二十萬,就當我把你從那個深坑裡拉上來。”
齊尋流著淚搖搖頭,聲音都帶了哭腔:“嚴哥,這錢我真不能要,求你了哥。”
“這錢不算在你身上。”
嚴醉長出一口氣,緩緩道:“從今往後你不要再跟她聯係了,我這筆債要算在她頭上。”
齊尋不拿手機,也不說話,一直抹著眼淚,把所有的嗚咽聲都吞下去。
“不哭了。”
嚴醉揉著他的頭發:“你趕緊把銀行卡號寫上,要不她還得糾纏你。”
齊尋想了想,齒間刺進柔軟的唇,掉著眼淚把銀行卡號打在嚴醉手機的備忘錄上。
沒辦法,齊尋現在真的沒什麼辦法。
這二十萬以後會還嚴醉的,齊尋瞬間就下了決心。
“好了。”
嚴醉轉了賬,讓齊尋把手機解鎖,他極快的拉黑了他媽各個軟件的聯係方式。
他又把手機放回床頭櫃上,望著齊尋輕鬆的笑笑:“齊尋,你自由了。”
嚴醉就是在賭,他覺得自己闖蕩社會這十幾年都在賭。
和人賭人心,賭人性。
嚴醉信齊尋,他願意賭這一把。
“謝謝嚴哥。”
齊尋聽他說“你自由了”的時候徹底崩潰了,趴在床上泣不成聲,他斷斷續續的重複著:“謝謝嚴哥,謝謝嚴哥.....”
“不哭了。”
嚴醉抬起手,指尖輕抹,給他擦掉墜在下眼睫的淚:“胃還疼嗎?”
齊尋不說話,輕聲啜泣,緩緩點了點頭。
嚴醉坐在床頭搓了搓手心:“你躺好了,哥給你揉揉肚子。”
齊尋淚眼朦朧的抬起頭,唇也哭的潤紅,他小聲推拒:“嚴哥不用那麼費心,我能....能忍。”
“不忍了。”
嚴醉搓熱了手伸進齊尋衣服裡,掌心捂著他冷硬的胃,不輕不重地揉,溫聲說:“以後都不忍了,你疼就跟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