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禾搖搖頭,
何生接著問:“那你乾嘛要放了!”
王一禾本來想再一次說自己不吃魚,緊接著何生聲音又響起來了:“這是條烏魚吧,你曉得烏魚是吃其他小魚的吧,嘞個魚塘今年放了一批魚苗,你看看嘞個大家夥,快半米了,吃了多少魚都不知道,你這也算為民除害了。”
“哦,不,為魚除害了。”
“話說勒種魚應該在深水區,楞個遊到這邊來,有點奇怪哦。”
王一禾默默在後麵拎著筐,抓魚的興奮勁都沒了:“可能是迷路了吧!”
回了院裡,何生興奮勁上來了,王一禾幾次想說自己不想吃魚,都被壓了回去,
第一次:“你去給我接點水來,多接點哈。”王一禾剛想開口結果迎麵遞來的盆憋了回去——Frist blood
第二次:“我不想……”剩餘兩個字還沒說出口,結果被麵前場景又震回去了,隻見何生拿著菜刀,刀背高高舉起,哐哐幾下,原本被按在地上亂蹦的那條大烏魚就隻卷著身子在抽搐了,嚇得王一禾端盆的手都抖了兩下,水差點灑出來——double kill
第三次:“這個要不要再炒個青菜啊”王一禾站在離離魚鱗嘣不到的位置想再曲線救國一下。
“還不夠吃?那你得這麼大一條魚,四個人都吃不完。”——triple kill.
“哦,對了,你去集市上去買點酸菜,你曉得撒,南方那種泡酸菜,不是北方的醃酸菜?”何生蹲在地上,眼神專注,手起刀落,魚頭哢噠就被剁了下來,抬頭望著一臉懵的王一禾。
王一禾剛從棒打魚頭抽搐的尾巴中緩過神,又被這利索的砍魚頭鎮住了。
何生扭過身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
“唉,算了,你那個小摩托借我一哈,我去吧,你也找不到地方,你把飯做上,做飯會吧,把米放進鍋裡,加水,插電,水加到手指這。”何生還用手指頭比劃一下高度。
起身洗手倒水拎著魚就進了屋拿了放在窗台上的車鑰匙,一切還是那麼利索。
轟……
摩托車聲漸漸遠去,王一禾還沉浸在這個魚腥味,血腥味熏的暈頭轉向的狀態裡,麻木的進廚房把電飯鍋洗了,好像看見過舅媽在廚房後麵的倉庫裡舀大米,舀多少又犯難了,索性不合計了,舀一瓢,倒上水,扔鍋裡了。
王一禾覺得這樣不行,得找點東西,要不然非得挨餓不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唰的奔向了門口架著的幾棵衰敗的黃瓜秧……
轟……
“呦,還摘了點配菜。”何生手裡轉著摩托車鑰匙,看著王一首靠在門框邊,叼著一根彎了的黃瓜,要是穿個圍裙,就有點像怨婦一般,啪,鑰匙拍王一禾胸口。
“飯做了哈?”這話說的跟男人回家跟家裡主婦說的一樣。
“唔,做了”,王一禾哢哢嚼著嘴裡的黃瓜。
王一禾扭頭目送他進了廚房,自己卻沒進屋,坐在外麵曬太陽,那魚的腥味實在有點難聞,心理合計著,至少那幾根歪歪扭扭的黃瓜,還有大蔥,青椒夠他湊合一頓了。
然後就聽著廚房裡傳來哐哐,滋啦,還伴隨著陣陣咳嗽聲,咳咳咳……
“沒事吧,你這感冒真沒事吧?”王一禾主要想著自己的身體健康問題,食堂大爺大媽還得有個健康證呢,這個感冒上陣的,不會把自己傳上吧,結果一進廚房們驚呆了。
隻見那條魚以片裝的形態在一個大的四周帶飄紅花的搪瓷盆裡,鍋裡至少放了平時吃飯一倍的油,重點是油裡漂浮著比他這輩子都吃不完的花椒,還有一把紅辣椒,滋啦一聲,酸菜下鍋。
咳咳咳……
“哎,你這菜備的不錯。”說著拿著一大段蔥徒手掰了兩節就扔鍋裡了。
王一禾這句“這是我吃的”還沒說出口,就被煙嗆的跑了出來。
咳咳咳……
沒事,一頓餓不死,還有黃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