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不是很牛逼嗎?”
打罵聲還在持續。
係統的警報聲再次響起。
【檢測到目標生命值過低,宿主,請立即采取行動。】
“我正在想辦法啊!!”
焦慮感逐漸增大,頭上冷汗直冒,顧依琳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衛恒所發出的動靜越來越虛弱。
男人忽然停下了腳下的動作,他喘著粗氣蹲下,舉起了右手。
眼睛徒然捕捉到一片被反射到牆上的白光,下一秒,根本來不及思考,顧依琳猛地邁開步子衝了上去。
竭儘全力地撞開男人向下揮動的手臂,她擋在衛恒的前麵,直麵壯漢的麵孔,嚇得差點腿一軟跪倒在地。
好猙獰好可怕的刀疤!
刀疤男:“什麼玩意兒!”
一直站在邊上用手電筒打燈的另外兩個人麵麵相覷。
“這女人他媽從哪兒冒出來的?”
“不知道啊,草,嚇我一跳。”
那為首的刀疤男被突然推開,也懵了一瞬,但他很快又反應過來,麵色猙獰地再次舉起了握著刀的那個右手。
“媽的,臭婊子,礙老子的事,老子他媽連你一起砍。”
他顯然是氣瘋了,刀刃夾雜著破風聲再次揮來,顧依琳來不及,也壓根沒那股勁兒去抵抗,隻得轉身蹲下,張開雙臂抱住衛恒,牢牢地護住他。
濃鬱的血腥味闖入鼻尖,她不適應地皺眉。
撲哧。
刀劍劃破布帛刺入血肉的聲音在她耳邊炸開。
右肩傳來的劇烈疼痛令顧依琳腦中頃刻間空白一片。
為了符合人設,係統為她擬造的這具身體從小就嬌生慣養,根本沒承受過什麼大的傷痛。
先前衛恒在她脖子上留下的那一條劃痕尚且問題不算太大,但這次的程度明顯已經遠遠超出她能接受的範圍了。
刀疤男措不及防的一刀疼得顧依琳實在沒忍住低叫了一聲。
懷中有什麼細微的動靜。
她紅著眼眶低下頭,透過淡薄的微光看見衛恒掙紮地睜開眼皮。
那張原本俊俏的臉上一片青一片紫,沾滿了灰與血,額前的發絲一縷一縷地黏在了一起,濕噠噠地貼在皮膚上,狼狽不堪。
他吃力地撐起手肘,膝蓋屈起,似乎想要起身。
她不由分說地阻止他的動作,手臂使力將他的腦袋按進她的前胸,衛恒失去力氣,再次栽倒在少女的懷裡。
第二刀很快接踵而至,刺入顧依琳的背心。
刀疤男粗鄙的言語仿佛變得十分遙遠,絲絲夜風鑽入傷口,順著脈搏朝著心臟侵襲,刺骨的冷。
衛恒微微張大了眼睛。
他渾身是血,呼出的氣息很是輕弱,但好在半睜的眼睛還算清明。
啪嗒。
有水滴落在他滿是汙垢的臉上,那是少女被疼痛刺激了淚腺,無法控製而流出的眼淚。
她整個人都在顫抖,意識開始有些模糊不清。
好疼啊。
怎麼會這麼痛。
這一刻,顧依琳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哥哥,他也曾在眾多同學的欺淩中這樣保護過她,替她抗下了一次又一次的拳打腳踢。
那總是一副沉默寡言模樣的麵容,現今回憶起來變得無比可靠又令人安心。
好像無論遇到什麼困難,他高大的背影都風雨無阻地擋在了她的身前。
顧依琳垂下眸,學著哥哥的樣子強撐著朝懷中的人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
——彆怕,依琳。
“彆怕,衛恒。”
記憶中的那個人將她牢牢抱在懷裡,手指輕撫上她的發,“已經沒事了,哥哥不會讓他們再傷害你了。”
大腦有些恍惚,顧依琳的指尖觸上衛恒的腦袋,夢囈般地呢喃道:
“已經沒事了,我不會讓他再傷害你了。”
第三刀落在了她的腰腹處。
衛恒囁嚅了一下嘴唇,卻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
他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
說到底,這還隻是一個18歲的少年啊。
顧依琳在18歲之前都活在哥哥的庇護下。
可他隻能獨自一人,在由謊言與背叛所編織成的地獄人間混摸打滾得過了十幾年。
除了選擇豎起倒刺,讓自己變得冷漠,他彆無辦法。
少女心疼地俯下身抱緊了他,抬起手幫他把碎發拂到耳後。
“不要怕。”
衛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