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恨他們,衛恒,他們一定很愛你。”
她輕聲道,像是怕驚擾到了安睡的小獸。
“願意用自己的性命換取孩子生存的機會,絕對都是很偉大的父母。”
“……”
衛恒又想起那天在醫院,少女提起她過世母親的事。
他抬起酒瓶,唇抵上延口輕抿了抿,近乎是喃喃地出聲道:“是嗎,你是這麼認為的啊。”
“當然,因為你是個很好的人,所以養育了你整個童年的父母絕對也是很好的人。”
顧依琳拍了拍胸脯,朝他一本正經道:“而且我敢打包票,按照基因學來說,他們一定基因非常強大,不然也生不出來這麼好看的你。”
衛恒怔了一下。
他眨了眨眼睛,突然低頭悶笑起來。
碎發散在他的耳廓,擋住他耳垂處若隱若現的紅色。
笑聲越來越大,他倏而又抬頭對上少女的視線。
顧依琳不由得愣了神,這還是她頭一回見他這樣毫無旁念的開心模樣。
這人笑起來時眼睛彎彎,就像是天上高高掛起的月牙,還怪好看。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藏在眸中的新月,被他一把擒住手腕。
他傾身挨近了你,帶著撲麵而來的酒氣,將額頭緩緩抵在了她的肩頸。
“你總是讓人想起一個故事。”
顧依琳乖巧地沒有動,配合著他的話:“哪個呀?”
“長發公主。”
“被關在安逸的塔裡養成了一個不諳世事的性子,偏生卻又對外麵危險的世界感到好奇。”
他輕哼一聲,萬分不屑地又加了一句:“愚蠢的傻白甜。”
“那我就謝謝你把我誇做公主啦。”
自動忽略後一句,顧依琳也跟著笑了,抽出手腕撓了撓臉頰。
“嗯……這也算是圓了我小時候的公主夢了?”
“我可沒有在誇你啊。”
衛恒收起了笑容,不知又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嘴角下撇。
太天真了,這家夥。
少年垂下眼瞼,神色懨懨。
她到底是怎麼想的,能這樣毫無防備地信任他。
他之前都那樣對待她,連他自己都覺得過分,可她卻仍然沒事人一樣忍受著他的一舉一動,日複一日的帶著笑容出現在他眼前。
那些黯然的情緒對她來說仿佛不過是隨手一揮就能驅趕掉的東西。
多令人發笑啊,她居然還反過來說他是個很好的人。
她根本不知道他欺騙了她多少。
恩人是假的,從她那得到的無數利益倒是真,就連偶爾對她露出的關心也隻不過是愧疚作祟。
假如她誤認的恩人不是他衛恒,而是其他的什麼人,那麼是不是隨便任何一個男人都能得到她的關懷。
......
會嗎?
隨隨便便一個男人也能得到這樣的關懷嗎?
好像有一條藤蔓自最深處生長,緊緊糾纏住他正在跳動的心臟。
受不了。
又開始煩躁了。
心臟像是要炸開來,那股醞釀已久的鬱氣沿著神經攀爬至頭頂,使他頭疼欲裂。
他側頭看向一旁的少女,她似乎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擔憂地皺起眉。
“怎麼了?有哪裡難受嗎?”
衛恒抬起修長的五指狠狠按住左胸口,等到心跳恢複了平常跳動的頻率,這才吐出一口濁氣。
“我沒事。”
少女不放心地伸手貼上他的額頭,仔細對比了溫度,確認沒什麼異樣之後,才徹底安下心來。
“沒事就好,看你剛剛神色不對,還以為你發燒了呢。”
衛恒搖了搖頭,閉上眼睛。
他真的沒事。
隻是,一想到她或許會對彆的男人付出同樣的感情,就控製不住地,稍微有點嫉妒罷了。
陽台的氣氛再次變得安靜,從客廳沙發上拖來的毛毯蓋在兩人身上,格外舒服。
半晌,就在顧依琳感到昏昏欲睡時,忽然感覺自己的臉被人捧了起來,少年鼻尖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臉上,混著絲絲的酒氣,連帶著她也變得熏然欲醉起來。
兩人間的溫度陡然升高,呼吸交纏,唇舌相觸的一瞬間,兩人都輕微的顫抖了一下。
顧依琳睫毛微顫,乖巧地閉上了雙眸,一副任人索取全盤接受的模樣,還微微主動摩挲了一下嘴唇。
衛恒的動作頓了頓,腎上腺素在這一刻瘋狂湧上大腦,手中更加用力地將少女壓向了他。
像是潛伏在深夜中的野獸終於朝著獵物露出獠牙,他不斷地侵占著對方的領地,強勢地將她的意識與理智儘數奪取。
將離之際,他含著她的唇,低聲呢喃著:“……依琳。”
“彆、彆用這種語氣喊我啦,好奇怪。”
那嗓音太過親熱、黏膩,激起了她一身的雞皮疙瘩。
顧依琳紅著臉,借著他微微鬆開的力道鑽進了他的胸懷,又被他順手抱住。
衛恒眸色深得可怕,他抬手按住了少女的後頸,說出來的話卻是平常玩味的語氣。
“親都親了,所以,要跟我試試嗎,大小姐?”
顧依琳埋在他的懷裡,感受著後頸手掌的溫度,忽然也笑了。
“……好啊,我的小狼犬。”
【滴!係統提示,目標好感度82%,二號任務進度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