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很聽話地放開了門把手，邊順勢將耳畔的鬢發拂至而後，邊眉眼含笑地抬眸看他。

“那我們在路上走走吧。”

陸之衍沒有拒絕。

於是兩人放棄了進入花店休息，轉而又在街邊散起步來。

他們乘著晚風，沐浴著透過雲層隱約落下的月光，期間顧依琳一直在試圖找話題，好讓自己和攻略對象之間的氛圍不那麼尷尬。

“你平時都喜歡做什麼呢？”

“畫畫。”

“也對，畢竟是畫家嘛，我有關注你網絡上的動態呢，下一個係列的作品是不是打算畫一些海洋相關的主題？”

“嗯。”

“那我們下次去水族館看看吧，說不定能夠給你帶來一些靈感呢。”

“......好。”

“話說，除了畫畫，你還有什麼其他活動嗎？”

話音落下許久，身旁的人卻遲遲沒有回答，顧依琳這才發現自己跟個查戶口的一樣，連忙在心中反思了一下，最後亡羊補牢地添了一句，“我是不是問題有點太多了，抱歉，我隻是想多了解你一些。”

“......顧依琳。”

陸之衍突然停下了腳步，側過身叫住了她。

好像是第一次，他這麼認真地喊了自己的名字。

直覺接下來可能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顧依琳莫名緊張了起來，就連說出口的話都有些結巴，“怎、怎麼了？”

陸之衍凝視著她的眼睛，好像要把她內心所有的想法都看透似的。

他很確定這個突然闖入自己生活的花店老板正在想儘一切辦法討好遷就他，甚至總是用著一種生怕他厭惡的眼神偷偷望著他，她試圖親近的目的太明顯了，或許就連她本人都沒有發覺。

他隻是想不明白。

他不覺得顧依琳喜歡自己。

在他看來，顧依琳家境不錯，長相和性格都足以擁有數不儘的追求者，其中絕對不乏對她溫柔體貼的優秀男性，就連陸柾都願意和她接觸，可為什麼她偏偏要來招惹自己？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

他低頭凝視著她，輕聲道：“你為什麼要這樣......試圖接近我？”

顧依琳措不及防被這樣直白的，堪稱質問的話語砸中，整個人都僵了一下，雙眸不自覺地微微放大，連呼吸都停滯半刻。

高細的路燈屹立於他們身旁，有那麼一瞬間，她因為頭頂渲染的柔和燈光而感到眼花繚亂。

【好感開始下降了，找個借口先回答他！】

恍然間，係統在她的腦海裡焦急提醒。

於是顧依琳艱難地運轉起思維。

“因為、因為！”

她張了張口，聲音乾澀：“我對你......一見鐘情。”

沉默。

還是沉默。

陸之衍一瞬不瞬地望進那雙帶著小心翼翼試探的眼眸，好半晌，從唇角扯開一抹苦澀的笑。

“......嗯。”

他輕輕應聲，好像是接受了這個答案，隨後便側過頭去，渙散的目光隨意地落在一旁綠化帶的某一個點上，沉靜著再沒有移動。

夜晚的風寒冷刺骨，連帶著讓他清晰地感覺到胸口貼身攜帶的玉石掛墜，冰冷得無一絲溫度。

陸之衍對他人的情緒一向敏感，他望進顧依琳的眼睛，在裡麵找到了一些純粹乾淨的好奇，又窺見一點小心翼翼的觀察，卻唯獨沒有他想要的那種感情。

多可悲啊。

你看。

她嘴上說著一見鐘情，卻根本不肯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