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早上……”下人磕磕巴巴,語無倫次將遇見莫小月的事說了個大概。
李承易覺得莫小月平時也就是出去玩玩,很快就會回來,所以平時明知道她跑出去,也不多加理會。
可這次不一樣,這裡是玉林山莊,是官家的地方。聽下人的意思,還說到了趙公子,她留這封書信,莫非與趙公子有關……她會不會是去追那個趙公子?
李承易不敢往下想了,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心裡忐忑不安,七上八下。
莫小月惹誰不好,偏偏去惹那趙公子。
慌忙丟下那兩個下人,李承易拔腿就往山莊大門口跑去,希望能截住莫小月。
可等到了山莊門口,問守門的人,才知道,一個時辰以前,他徒弟騎了匹馬,跑出莊子去了。
李承易有些責備地問道:“你們怎麼不攔著,讓她隨意就把山莊裡的馬騎出去了?”
守門人不明白李承易為何發火,何況,他徒弟出去,似乎也不是他們的責任,他們管的著嗎。
但是他是楊老爺的貴客,不敢得罪,隻好解釋道:“我們老爺說了,李先生可以在莊子裡自便,小的還以為令徒騎馬出去是想在這山裡轉轉。”
李承易一時間無話可說,還爭辯什麼呢,本來就不是他們的過錯。如今隻能折回去,唯一的辦法,就是向楊縣令借一匹馬,去追這個膽大包天的莫小月。
偏廳裡,楊縣令正在同夫子說話。這幾天耽誤了衙門裡許多事情,正打算用過飯,便起身返回縣衙。
見李承易匆匆忙忙進來,一臉驚訝。
李承易看到楊縣令,顧不得什麼禮節,快步上前,拱手急道:“揚大人,在下有事相求。”
楊縣令起身,瞧李承易麵色赤白,像是出了什麼事情,忙問道:“什麼事?但說無妨。”
“在下的徒弟,偷了貴莊的一匹馬跑了。懇求揚大人,也借一匹快馬,讓在下去追那個不成器的劣徒。”
李先生的徒弟跑了?為何?
楊縣令啞然,雖不知為何緣由,但見李先生神色焦灼,便不多問,欣然應允,忙命人備馬。
“李先生,我可以派衙門裡的人陪你一起去尋。”楊縣令說道。
如果李先生的徒弟出了事,他理應幫忙,畢竟人是他邀請來的,也有責任。
李承易連忙拒絕:“不用、不用,劣徒怎敢勞煩揚大人,我自行即可。”
他自己的徒弟,什麼德行,自己最清楚。也許是出於對那個趙公子的好奇,追上去看看也說不定。把莫小月追回來就行了,何必節外生枝。
等下人牽過馬來,李承易不敢耽擱,拱手告辭:“揚大人,多謝,過後,在下會將兩匹馬一並送還縣衙,告辭。”
楊縣令點頭道:“無妨,等找到人再說。李先生路上莫急,注意安全。”
李承易點點頭,飛身上馬,動作行如流水,輕如飛燕,揮鞭而去。
楊縣令看得目瞪口呆。他原還在想,這文縐縐的李先生,能騎馬走都不錯了。眼下,看這身手,就算衙門裡的捕快,也沒有比得上的,怪不得不用他幫忙。
莫小月一直追到山下的岔路口,也沒有追上趙子槿。心裡不禁懷疑,我這單槍匹馬的,居然追不上拖拖拉拉的馬車?
趙子槿的馬車,可不是一般的馬車,先不說這車怎麼樣,就馬而言,都不是一般的馬匹。那可是皇家馬廄裡番邦進貢的良駒,跑得穩不說,而且還快。加之車身比一般的馬車輕盈,其速度可想而知。更何況,還比她早走了將近兩個時辰。
莫小月身下這匹馬,不過是衙門裡辦案用的普通馬駒,如何與皇家馬匹相提並論。
望著岔路口,莫小月一籌莫展。該往哪條路上走呢?要是會師父的占卜之術就好了,最起碼起卦問個方位也行啊。
現在想,有什麼用呢,誰叫她不學無術,用時方知後悔。
莫小月閉上眼歎氣,總不能就此放棄吧,那可是爹娘留下唯一的遺物,如果追不回來,彆說師父,就是九泉之下的父母,都沒法交代。
忽地,莫小月眼睛一亮,心中一陣狂喜。師父說過,世間萬物都有跡可尋,就看你用不用心去尋找,觀察得仔細不仔細。
回想在玉林山莊曾見到過一輛馬車,與她所見過的馬車截然不同,因此當時還多看了兩眼。
這輛馬車的車身比掛著“楊”字燈籠的馬車寬,而且長,車窗上掛著藍色錦緞窗簾,車身還雕刻了花紋,漆成暗紅色,甚是好看。
車輞也大了一圈,做工考究,十分氣派。在渭州縣,根本見不到這樣的馬車。這輛車也許就是那位趙公子的座駕也說不定。
既然車輞大,車身寬,那麼車轍應該也比一般的馬車寬一些,對吧。
莫小月翻身從馬上下來,抖了抖身上早就被風吹乾了的衣服。看看有沒有車轍印什麼的,好判斷一二。
好在此處荒僻,馬車留下的新鮮車轍並不多。莫小月一眼就看到有個車轍痕跡比其他的寬出許多,覆蓋在其他的車轍上麵,很是清楚。
莫小月心裡有些得意,便不再猶豫飛身上馬,兩腿一夾,吆喝一聲,朝著那車轍印的方向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