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死不死的,再說小心割了你的舌頭!”周峰不願意聽到“死”字,厲聲道。
想想那日卜卦的卦辭,還真都一一應驗了。李先生口中的貴人,莫不就是眼前這位少年,他的徒弟莫小月。
趙子槿想到這,再問下去也無意義,不管李先生說過什麼,就憑這少年的本事,都不能在此刻放了他。
“找根繩子,將他綁了,帶上出發,這裡不宜久留。”趙子瑾吩咐道。
莫小月急了,東西沒要回來,事情還越弄越糟糕,嚷道:“姓趙的,好歹我剛才救過你們,你這麼做,忘恩負義!”
趙子槿笑道:“忘恩負義?我也不想啊。可是沒辦法,說起來這還是你師父授意的呢。”
“什麼?我師傅?你……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莫小月聽得雲裡霧裡,心中越發焦急。
周峰接過護衛遞過來的繩子,結結實實將莫小月雙手綁了,還特意留出一截,方便牽著走。
莫小月掙紮一陣,壓根沒起什麼作用。她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拿來虎虎功夫一般的還說得過去,遇上周峰這類高手,隻有叫嚷的份。
在周峰看來,救命之恩的確是事實,但王爺的命令卻大過天。雖然前兩天的誤會已經解除,可眼前這小子,一副很滑頭的樣子,還是提防著些好。
“你們放開我……王八蛋!忘恩負義的小人……不要臉!……”莫小月罵罵咧咧,也改變不了事實。
趙子槿從周峰手裡接過繩子,親自牽著莫小月,向前走去。任由他罵,也不阻攔,罵夠了累了,自然就會閉嘴。
沒了馬,一行人隻得按原來的路步行,隻是那個小老漢,早就在天煞的陣中倒地而亡。
林子裡不知什麼時候,霧氣彌漫。
忽然,一個護衛說道:“此時不過未時,林子裡怎麼會有霧氣?”
聽到那護衛的話,眾人抬頭放眼望去,林子裡霧蒙蒙一片,就算眼力再好,到兩丈以外,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原以為這些霧氣,不過是山裡的正常現象,此時看來,並非如此。
“剛才還豔陽高照,怎麼片刻間這麼大的霧?不對呀……”莫小月在心裡暗道。
“這霧確實有些不正常,一般來說,早上太陽出來前,霧再大也不足為奇,等太陽出來後,霧就散了。現在是未時,太陽正足的時候,怎麼會起霧?而且,剛才還好好的。”有護衛說道。
趙子槿和周峰聽罷,互相看了一眼,心下不安。
“公子,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容我去前麵探探路。”周峰說道。
趙子瑾點點頭。此時他們最擔心的,莫過於剛才在“光煞”陣外,隱藏的刺客。如果趁著大霧再次襲擊,豈不是輕而易舉。
莫小月怎能聽不出話裡的意思,掙了掙手腕上的繩子,急道:“都這個時候了,趕緊把我手上的繩子解開,不然真出了狀況,我可隻有等死的份。”
不錯,雙手被拴著,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無法應付。
“不會,有我在,你怕什麼,我自會護著你。”趙子槿說著,不但沒解開的意思,居然還將繩子的一頭,牢牢拴在了自己一側的手腕上。
莫小月頓時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道:“喂!你瘋了,這要是真有人來砍我們,怎麼抵擋!”
趙子槿扯了一下繩子,道:“沒辦法,我怕你跑了。你師父說過,你是我的貴人,千萬不能把你弄丟了。你看,這霧這麼大,萬一你跑了,我怎麼追你,所以,委屈少俠一下,隻能這樣了。”
趙子槿說得慢條斯理,從容不迫。
莫小月驚訝地張大嘴巴,一時竟接不上他的話茬。這人扯謊扯得也太離譜了吧,把師父都拉出來了,厲害!
趙子槿見莫小月不搭話,知道他不信,又道:“這話的確是你師父說的,不信,以後等你見到他,自己去問。”
師父怎麼可能對外人說這些,更何況他從來不會拿莫小月開玩笑。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莫小月從鼻腔裡發出“切”的一聲,不屑道:“真是天大地大,無奇不有,撒謊都撒出了新高度。唉!小爺我混了這麼久,白混了,還是得好好學學啊……”
“彆抱怨了,你說什麼也沒用,好好跟著,不會虧了你。”趙子槿說著,一拽手腕處的繩子,拉得莫小月一個踉蹌。差點撞進他懷裡。
莫小月翻個白眼,心道: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可她沒辦法,隻好乖乖跟著往前走。
霧霾越來越濃。趙子瑾拉著莫小月,一前一後,小心翼翼走著,越走越慢。
莫小月舉起被綁著的雙手,使勁揮了揮,那霧卻不見絲毫流動,越發讓人覺得蹊蹺,心中不禁泛起嘀咕。
山澗的霧,大多濕潤,吸進鼻子裡極其舒服,而這個霧,壓根沒有那種感覺。並且這大霧來得莫名其妙,很像自己在一本書裡看到過的。
莫小月使勁想了想,不錯,正是師父曾經讓她背過的那本《墨家誌》。莫小月忽地想起,眼前這霧,分明就和《墨家誌》裡記載的霧陣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