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後，趙子槿從大雍皇宮的宮門出來，眉頭緊鎖，一臉陰鬱。

周峰跟他身後，見自家王爺一言不發，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王爺很少有這種表情，除非真的遇到難事。

良久，周峰終於憋不住問道：“王爺，可是有事？”

趙子槿點頭道：“回去再說。”

看來事情不小，周峰不敢再問，畢竟這裡不安全，說不定那個犄角旮旯就藏匿著什麼人，把話聽了去，無端惹是非。

回到瑞王府，兩人直接進了書房。

趙子槿問道：“昨日讓你去李先生那裡，事情辦得如何？”

“屬下無能，沒有辦妥。”周峰抱拳回道。

趙子槿詫異道：“為何？”

周峰難為情道：“李先生無意於官場，屬下好言相勸，無奈李先生就是油鹽不進，禮物也沒收，屬下帶回來了。”

趙子槿沒想到李承易這般清高，臉色登時有些難看。

轉眼一想，李承易一個閒散慣了的人，不肯做府裡客卿，想來是怕拘束，隻能如此了。

“上次，讓你調查《天縱》一書，可有消息？”趙子槿問道。

周峰回道：“屬下前兩天聽聞此書在黑市也鬨開了，調查後發現，那不過都是坊間傳聞，也沒查出有什麼人或者幫派真的去尋找。”

“今日，父皇命我去找此書。”趙子槿道。

周峰“啊”了一聲，不可思議問道：“怎麼？皇上也知道了，他信這個？”

趙子槿苦笑道：“不但信，而且非常信。”

今日早朝，曹謙曹中丞遞上一份奏表。

王內侍見奏表上的蠟封完好無損，印章也在，問道：“皇上，可否拆開？”

威坐在龍椅上的永平帝點點頭，“嗯”了一聲。

王內侍撕開封印，取出奏表，畢恭畢敬呈給永平帝。

永平帝接過來打開看，原來是霸縣縣令田景仁的湊表。

看罷，他又思索片刻，並未言語，而是將湊表放在一旁。

等退朝時，永平帝在王內侍耳邊說了幾句，王內侍尖著嗓音喊道：“太子，瑞王，二皇子，曹中丞，前往偏殿議事……”

趙子槿聽到居然有自己，心下明了，定是與曹中丞那份奏表有關。

曹中丞是太子嶽父，暗裡向來針對瑞王。

那份奏表，如果是彈劾瑞王的，那剛才在朝堂之上，永平帝早就沒好臉色了。如今到偏殿議事，趙子槿並不擔心，這湊表定然和自己無關。

到了偏殿，太子趙子鈺和瑞王趙子槿，二皇子趙子炎，曹中丞紛紛跪下行禮。

永平帝和顏悅色道：“起來吧，王寧，把湊表給他們看看，曹丞沒看過吧，你也看看。”

曹中丞應道：“是。”

王內侍忙拿起湊表，雙手捧著走下台子，彎著腰先遞給太子趙子鈺。

趙子鈺接了，準備打開來看，卻突然咳嗽起來，越咳越厲害，一張臉漲得通紅。

永平帝皺皺眉頭，問道：“子鈺，你這是怎麼了？”

趙子鈺費了好大勁才憋住，回話道：“父皇，兒臣可能昨夜感染風寒，半夜裡就咳得厲害。”

“哦，怪不得剛才在大殿上，你就咳嗽。看過大夫沒有？王寧，一會去請周太醫來給子鈺瞧瞧。”永平帝臉上儘帶關心之色，說道。

趙子鈺忙跪下磕頭：“兒臣謝父皇。”

永平帝擺擺手道：“子鈺快起來，生病了，這些繁文縟節就不要再講究了。”

趙子鈺起身站定，重新打開湊表，認真看完，伸手遞給趙子槿。

趙子槿接過奏表，看了趙子鈺一眼，打開來仔仔細細讀了一遍。

奏折的大致內容是，霸縣縣令田景仁，半年前機緣巧合，得知天下奇書《天縱》，就在霸縣境內的霸陵裡。這半年他多方走訪民間，又實地勘察，落實此事。因《天縱》一書關乎國家社稷，不敢擅自開啟霸陵，所以上奏朝廷。

趙子槿看完，心裡打了個小九九，不露聲色地合上湊表遞給趙子炎。

趙子炎接過，也認認真真看了一遍，這才交遞給曹中丞。

永平帝見三個兒子全部看罷，說道：“你們有何看法？說來聽聽。”

趙子鈺先開口道：“百年前早有傳言，得《天縱》者得天下，既然霸縣縣令已經探得此書就在霸陵，咳咳……兒臣願往，替父皇尋得此書，強我國力民生，咳咳……”

趙子鈺邊咳邊說，好似這風寒確實嚴重。

曹中丞合上奏表，還給站在一旁的王內侍。搖搖頭，上前一步，打斷趙子鈺的話，說道：“太子前往霸陵，這不妥吧……”

趙子槿心中暗自嘲笑，這太子的風寒來得可真是時候。

這《天縱》一書，何其重要，怎地聽他二人一唱一和，竟是沒有要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