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康直自覺地低著頭,退到一邊。
周峰進來,看了武康直一眼,回稟道:“王爺,屬下已經在縣衙牢房裡找到榮陽城縣令馬建平,隻是守城將胡凱已死。”
“好,一會,你讓馬縣令來縣衙大堂見本王。”趙子槿吩咐道。
“是。”周峰領了命令,下去了。
趙子槿沉思片刻,道:“武將軍,如果沒什麼大礙,就隨本王一起,去聽聽馬縣令怎麼說。”
武康直就等著瑞王這句話呢,忙抱拳行禮道:“末將遵命。”
馬縣令被帶到趙子槿麵前時,渾身上下狼狽得沒一點樣子。灰頭土臉,一身官袍沾滿汙垢,散發著酸臭。
“下官見過瑞王……”
馬縣令顫顫巍巍跪下磕頭,一聲“瑞王”似乎道儘了辛酸苦辣,滿腹屈辱。
趙子槿歎口氣,吩咐道:“起來說話,周峰,給馬縣令搬把椅子。”
周峰應了聲,找了把椅子,放在馬縣令身後。
馬縣令挨著椅子邊坐下,勉強笑了笑,抱拳施禮道:“多謝王爺,多謝皇上。要不是王爺來得及時,怕是下官就要死不瞑目了,可憐我榮陽十幾萬百姓……”
馬縣令說著,低頭嗚咽起來,拿著臟袖子擦了擦眼淚。
周峰站在一旁,微不可察地撇撇嘴,心道:也不知有沒有眼淚,擦得還挺真。
趙子槿心裡最見不得這般造作,有些許不耐煩,想儘快了事,直接道:“彆的以後再說,你今天就先說說榮陽城目前狀況,尤其是瘟疫。”
“是,王爺,可是下官一直被關在牢房裡,外麵的情況有些……不太清楚,隻聽看管的鄴國人說,城裡宵禁,死的人很多……”馬縣令支支吾吾,說完低下頭。
趙子槿道:“是本王疏忽了,今日就到這吧。周峰,你帶馬縣令下去梳洗休息,明日,儘快恢複衙門公務,務必這幾日統計出此次疫病人數和死亡人數。”
“是,下官領命。”馬縣令跪下來道。
“是。”周峰也應道。
武康直坐在一旁,輕聲問道:“榮陽城瘟疫確實嚴重,王爺,您看如何是好?”
聽馬縣令說已經死了很多人,武康直有點急了,他擔心定西軍萬一進了城,染上疫病就麻煩了。忍了半天,還是問了出來。
“後日,本王特請的神醫就到了,我想,對付疫病她應該沒有問題。為了保險起見,本王已命大軍退後城外五裡安營紮寨,武將軍不必過於憂心。”
武康直聽罷,欣喜道:“還是瑞王殿下思慮周全,末將佩服!”
趙子槿笑笑,又問道:“武將軍,你有什麼要問的,或者是什麼建議,不妨說說。”
武康直忙站起來,抱拳道:“王爺安排的甚好,末將心服口服!沒什麼可問的,一切聽從王爺安排。”
武康直說的都是心裡話,瑞王安排的有理有序,挑不出半點不妥之處。
趙子槿微微一笑,起身走出去,走的從容不迫,帥氣極了。
武康直跟在後麵,越發覺得,瑞王不僅天人之姿,更是遠見卓識,襟懷磊落。
墨淺淺原本以為能見識到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甚至,她連那血肉橫飛,金鼓連天,刀光四起的畫麵,都在腦子裡過了幾趟。誰知,一場戰爭就這麼悄無聲息地結束了。
墨淺淺“唉!”地長歎一聲,抱怨道:“感情話本子裡的都是假的!”
“話本子?”房天時奇道。
“怎麼,你沒看過話本子啊?”墨淺淺有些不相信。他們寨子裡,那些男孩子老早就看過,甚至還將有些藏起來,不給她看呢!
房天時有些不好意思,撓撓後腦勺,“嗯”了一聲。
他從小到大就看過一種書——醫書!藥王穀裡的醫書,都被他看遍了。
“嗬!這麼大人了,居然沒看過話本子,真是……告訴你吧,話本子裡的戰場,可是刀光劍影,血流成河,堆屍如山呢!那場麵,嘖嘖,想想都震撼,好看!”
墨淺淺一臉向往地自我陶醉,似乎那畫麵就在眼前。轉過頭再看房天時,嘖嘖兩聲,笑話地搖搖頭,道:“連話本子都沒看過,真蠢!”
“難道你希望此地浮屍遍地,血流成河啊。”房天時睜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忍不住道。
一個女孩子,滿腦子打打殺殺,還好看?什麼破話本子,聽著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房天時頭一回在心裡鄙視了墨淺淺一把。
“沒有,當然不是,我怎麼會那麼想呢……怎麼可能……”
墨淺淺極力辯解道。她是那種人嗎?她可不希望被人當成那種殘忍的人,她是好人,頂好頂好那種。
“這樣多好,走吧,趁他們還亂著,混進城去。”房天時正色道。
墨淺淺點頭稱是,見房天時頭也不回大步下了土坡,趕緊起身,追上去噘著嘴叫道:“等等我呀!走那麼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