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淺淺依舊喋喋不休,抹了把眼淚,還往莫小月這邊靠了靠,有點討好。
“又不是不回來,哎呀,行了行了,要哭上彆的地方哭去,彆影響小爺睡覺!”
莫小月本來就因為自己剛才的胡話鬨心,見她還抽抽噠噠,心裡又起煩躁。起身將墨淺淺推了出去,反手將門關上,上了銷子,又倒回炕上。
雲穆辰是不想糾糾纏纏才不告而彆的吧。可是,她也不是那種會糾纏的人啊,她又不是墨淺淺,乾嘛不來道彆啊……
雖然知道他的行事作風,莫小月還是忍不住地胡思亂想起來,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盯著天花板,重重歎了口氣。
“咚咚”
敲門聲又響起。莫小月翻了個白眼,扯過被子,將頭臉捂嚴實。她實在不想聽墨淺淺亂七八糟地訴苦。
“莫小公子,舞掌櫃有事,還請莫小公子前去商議。”
門外是小二的聲音。莫小月掀開被子,回道:“知道了,馬上就來。”
等收拾好自己,到舞柳會客的房裡,才發現大家都到齊了。
房天時站起身,與莫小月見禮。
莫小月忙回禮道:“房兄,彆見外,以後這虛禮,能免則免。”
房天時臉有些微紅,忙點點頭道:“好,以後聽莫公子的。”
舞柳見人到齊了,開口道:“好了,都坐下吧,咱們說正事。”
莫小月忙尋了個地方坐下,一本正經起來。
舞柳道:“我們這次的首要任務,就是挨家挨戶除去井水裡的毒。房公子,你說的草木灰大體大家也都會製作,就是將麥梗稻草燒成灰,然後加上水沉澱。隻是,這得需要多少麥梗呢?”
房天時撓撓頭道:“舞掌櫃,這個,在下沒法估計。榮陽城裡有多少口井,在下不知。如果有個大概的話,按井水裡的毒性判斷,一口井需要的量是一斤提純過的草木灰。”
屋內不少人抽了口涼氣。一斤提純後的草木灰,天哪,那得燒多少稻草?
舞柳犯愁了。這一個月來,榮陽城宵禁,不許進也不許出,城裡彆說麥梗稻草了,就是木頭柴火,也都七七八八用光了吧。官府怕鬨事,倒是發放了糧食,百姓才忍了下來。
可這稻草怎麼辦?
“就算有稻草,天天焚燒,也會引來官兵吧。”
有人說道。
“是啊,何況城裡哪來的稻草。”
大家議論紛紛,舞柳不由得皺起眉頭。
“我說兩句。”
嘰嘰喳喳地議論聲忽然靜了下來,大家抬頭,才發現是莫小月。
莫小月清了清嗓子,道:“你們說的都對,那咱們就不能出城去。到了城外,找那些農戶,誰家還沒有點前一年積下來的稻草。出點銀子,保準家家幫忙,一天工夫,就大功告成。”
話音剛落,屋子裡的人興奮起來,齊聲叫好。
舞柳點點頭,“還是莫公子鬼點子多,聰明。”
莫小月有些得意,忽然覺得,怎麼聽著這話,也不像是誇讚啊。
“好了,大家靜靜,聽我說。”
屋子裡又靜下來。舞柳正色道:“就這麼辦。隻是如今城門口的守城全部被調換,先前我們的人也被撤走,出城門是個問題。”
“這又何難,本小爺進的來就出得去。”
莫小月一揚大拇指指向自己,得意道。
“還有我!我也成。”
墨淺淺忙站起身,急切道。
莫小月抬頭看向她,“你?就你也行?”
墨淺淺瞪著眼睛,不屑道:“怎麼不行,你以為就你輕功好?本小姐也不差,不信比比?”
舞柳見兩人大有掐架的意思,忙道:“好了、好了,我信——”
莫小月“切!”得一聲,不再搭理她。
墨淺淺這才坐下,眼巴巴盯著舞柳。
舞柳想,雖然沒見過莫小公子的功夫,想來應該不差。他可是隨著雲公子獨自進城,又夜探榮陽縣衙。隻是這墨淺淺,就不一定了,可彆壞了大事。
“我門下弟兄,還真沒有這本事,這趟出城,非莫公子不可了。”舞柳慚愧道。
“舞掌櫃客氣什麼,這也是我分內之事。放心吧,此事交於在下,保準完成任務。”
莫小月站起身一拍胸脯,朗聲道。
“好。隻是你一人,行動起來未免費時,奴家雖不才,卻也是這裡輕功最好的,這次行動,就你我二人吧。”
舞柳笑道。
“那怎麼成,你是這裡的掌櫃,主心骨,可不能離開。放心吧,小爺我有的是辦法,保準耽誤不了。”
莫小月忙阻止道。她說的沒錯,萬一這裡出了事,找誰拿主意,又找誰解決。
何況,她都想好了,有錢能使鬼推磨。那些農戶,見了銀子,還不屁顛屁顛為她跑腿。她坐著躺著,隻等那草木灰沉澱好,過濾了送上門就行。
舞柳見莫小月滿臉狡黠之色。忽然明白這鬼小子,主意多著呢。何況他說的對,非常時期,水鏡菊園還真不能少了她這個掌櫃。
於是點了點頭,對莫小月抱拳道:“那就有勞莫公子,一切小心。如果遇上官兵,保命要緊。”
莫小月回禮道:“這個自然。”
一旁的墨淺淺急了,騰地起身道:“那我呢?”
舞柳收了笑容,正色道:“墨大小姐,你當這是過家家啊,稍安勿躁,安心回房歇著。我水鏡菊園,彆的沒有,飯管夠!”
墨淺淺還想狡辯,一旁的房天時急忙拉住她道:“你就彆添亂了,這是正事。”
墨淺淺還想說,回頭卻見,大夥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