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峰道:“還無確切消息。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此事與二皇子無關。”
“此話怎講?”
“今日皇城傳來消息,二皇子府並無異動,倒是樞密使李大人的親信,出現在城外軍營附近。”
“李文宇?他還真是不死心,想替太子翻案?哦,不,是廢太子。看來沒斬草除根,真是個麻煩。”
趙子槿眼中露出狠戾之色,拳頭攥得更緊了。
“王爺,要不要將此人……”
周峰說著,抬手在脖頸處一劃。
趙子槿將手中的畫像收起,平平展展夾在一旁的書中,眼神忽然陰冷起來,道:“不,嚴密監視此人,攔截他的所有消息。本王要挖出籮卜帶出泥,一個不留。吩咐下去,明日大開城門,放行!”
周峰又是一怔,“王爺,那城中的賊子,豈不有機會逃走?”
趙子槿沉聲道:“李文宇的人出現在軍營附近,想必那軍營裡必有他聯絡之人。大開城門,也是讓他們放鬆警惕。隻要盯緊,就有收獲。”
周峰喜道:“屬下明白了。這些天,榮陽城連一隻鴿子都飛不出去,城中的賊人急著傳遞消息,自然也會借機出城,聯絡他們的人。”
趙子槿點點頭,“凡有可疑之人,儘數擒獲。”
周峰領命,大踏步退了出去。
趙子槿呆坐半晌,又從書中取出那張宣紙,拿在手裡端詳。
看著畫像上的人,似乎在頑皮地笑,又似乎不可一世,雙眸圓溜溜瞪著他,仿佛在說:“趙子槿,我又救了你一命,你該怎麼還我?”
……
夜裡,舞柳得到消息,明日一早,城門解封,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她與莫小月商定,冒險將那些收購來的堿麵,用麻袋裝了,藏在空糞桶裡,帶進城。
榮陽城宵禁時期,隻有傾腳工能每日進出城門。當然,進城時都是空糞桶,出城就全滿了。
那糞桶有半個人高,一輛車四個糞桶,藏幾個麻袋,不成問題。
原本這些傾腳工裡,有天機門的線人。但是,那人偏偏染了所謂的瘟疫,自從封城,就沒露過麵,也不知是死是活。以至於榮陽城的消息,一直沒辦法送到聯絡點上。
白日,她找到一個相熟的傾腳工,塞足銀子,好說歹說,那人才肯同意冒這個險。
如今得了這個消息,舞柳鬆了口氣。
她立即安排,明日隻要城門打開,便出城接應莫小月。
莫小月這一夜幾乎沒睡,雖說村長信誓旦旦,但她還是不放心,起來看了幾次。
畢竟是她應承下來的任務,完不成那就糗大了。
村長倒是個細心人,特意騰出一塊地方,將焙乾的堿麵按莫小月的要求,裝了麻袋集中起來。
現在就差附近幾個村子的,等他們將東西送過來,就可以裝車啟程。
五更十分,有人來敲莫小月的門。莫小月一聽,立刻跳下土炕,打開門。
“莫公子,村長有請。”
門口是村長兒媳,笑吟吟地,見她出來,興奮道:“莫公子,你要的東西儘數備齊。我們上秤稱了,足足六百斤。”
莫小月大喜,對炕上還躺著的墨淺淺叫道:“還不快起來,咱們馬上出發。”
墨淺淺這一晚,被莫小月折騰的夠嗆,本就沒睡實在,聽到這話,也急急忙忙起身,穿了鞋子出來。
見到村長,莫小月不停道謝,村長反而不好意思了。
“莫公子言重了,能為榮陽城老百姓出份力,老夫歡喜還來不及。東西我已命人裝上牛車,就讓我兒子送你們去榮陽城吧。”
莫小月急忙一揖,道:“村長大爺想得可真周全,在下謝過。這次前來,在下沒帶那麼多銀子,這回正好,勞煩大叔一起去,在下也省得將銀子送來了。”
村長急忙擺擺手,有些囧道:“老夫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看莫公子二人身體單薄,又恐不會駕馭牛車,這才讓犬子前去。”
莫小月急忙道:“在下明白,在下剛才並不是那個意思……在下是……唉!其實在下二人,還真不會駕牛車,嗬嗬……”
說完,也囧得一臉通紅,又尷尬又著急。她剛才的話讓人家誤會,她都不知道怎麼解釋,才能圓回來。
墨淺淺也急了,道:“就是、就是。你們這又出牛車又出人的,我們感激都來不及呢。村長爺爺,等疫情沒了,我請您去城裡做客,水鏡菊園,要吃的有吃的,要女人有女……”
話還沒完,嘴便被莫小月捂住了。
“嘿嘿……她說的……對!”
莫小月打著哈哈,使勁擰了墨淺淺後腰一把。
墨淺淺吃痛,知道自己剛才口無遮攔,說錯話,疼得呲牙咧嘴,硬是忍住沒叫出來。
村長哪能聽不出來,畢竟是兩個沒長大的毛頭小子,能有這般作為,就算說錯話,他也不會生氣。
於是嗬嗬笑道:“瞧你們不大,也就我孫子一般年紀,卻是個做大事的人,老夫佩服。以後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儘管來。嗬嗬。”
“那是一定,一定。時辰也不早了,村長大爺,我們……”
莫小月放開墨淺淺,指指牛車,說道。
“走吧走吧,可彆耽誤了正事。阿牛,路上多照應好這兩位公子。”
阿牛是個壯漢,爽快應道:“爹,你放心。”
說著,跳上牛車道:“公子快上來,咱們出發。”
莫小月又向村長一禮,這才拉著墨淺淺,坐到牛車搭出來的板子上。
“駕!”得一聲,牛車緩緩前行。莫小月又向村長揮了揮手,以示感謝。
村長點點頭,也揮了揮手,回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