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遇清也沒有著急回家,他讓司機將車開到了芳草苑,他父母家。
顧父顧一鳴不在家,隻有顧母陳無呦一個人在家,陪著她的還有一隻養了十年的老貓,此時正趴在她的腳邊閉著眼睛曬太陽,聽到門口的動靜,它猛的睜開眼睛豎著耳朵,也驚醒了坐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的顧母。
陳無呦拿過胸前掛著的老花鏡戴上,隻見房門被打開,她坐直身來喚了一聲:“老顧?你這又是忘拿什麼了?”她隻以為是剛出去的老伴忘拿什麼東西了。
“媽,是我,遇清。”顧遇清已經在門口換好室內拖鞋,幾步來到客廳。
“喲,是遇清啊,怎麼今天想起回來看媽媽了?”老太太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臉上頓時綻開了笑,她起身走向兒子,走近了才看到顧遇清紅著一張臉,一股淡淡的酒氣撲鼻而來,她皺起眉頭,“喝酒了?”
顧遇清扶著母親回到沙發上坐著,自己也在旁邊坐下,說:“今天來了幾個大人物,就喝了一點,你也知道我麵皮薄,喝一點酒就容易上臉。”
陳無呦心疼兒子,起身說:“你先坐會,我去給你倒杯茶。”
顧遇清一把拉住她,老太太被拉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隻見兒子已經將頭蹭在她的肩膀上,心頓時一軟,摩挲著兒子的頭發,輕聲問:“要不要去房間躺會?”
顧遇清搖頭,問:“劉姨呢?爸呢?”
“劉姨去醫院給我拿藥了,你爸還不是老樣子,找你鐘叔下棋去了。”
顧遇清慢慢躺在顧母的腿上,陳無呦揉捏著兒子的太陽穴,力道剛剛好,這讓顧遇清很是舒服,他慢慢閉著眼睛,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十幾歲的時候。高中的時候,身邊的同學都在為未來能考個好學校衝刺著,顧遇清也不例外。特彆是高三那一年,他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學習上,每天的睡眠也隻有三四個小時,那一年他整個人瘦了二十斤,心疼壞了陳無呦,有時候學習累了,陳無呦就會讓他躺在自己的腿上,輕輕給他揉著太陽穴。
知子莫如母,顧遇清從小就是一頭倔驢性子,隻要是自己決定的,十頭牛都拉不住。
“接到沈聰了嗎?”陳無呦似記起什麼,問顧遇清。
顧遇清嗯了一聲。
陳無呦有些喋喋起來,說:“我也好幾年不見這孩子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長什麼模樣。”
顧遇清笑道:“我明兒就給你帶過來瞧瞧。”
陳無呦笑笑,又問:“他有女朋友了嗎?”
顧遇清搖頭,說:“不清楚,我沒問。”
“也不知道他會找個什麼樣的。”陳無呦悠悠說著。
顧遇清沒有接話,陳無呦還說了些什麼,他也記不大清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沈聰這一覺睡到下午五點,剛回國的他還很不適應,儘管補了會覺,但起來的時候還是覺得頭昏昏沉沉的。
他打開房門,客廳裡不見林輝的身影,隻有一位年紀和自己母親差不多大的阿姨在擦著地板,聽到身後的動靜,她才扭頭看了一眼沈聰。
“你醒了。”馮阿姨停下手上的動作,笑吟吟的看向沈聰。
沈聰叫了一聲阿姨,又問:“我表叔表嬸呢?”
馮阿姨已經脫掉橡皮手套,說:“顧先生還沒回來,太太在休息。你餓了吧?我去給你拿吃的。”說完便往廚房走去。
沈聰活動了一下脖子,伸展了一下手臂,慢慢向餐廳走去。
沒多久,馮阿姨端了熱好的飯菜出來,一一擺上桌。
“也不知道這些飯菜合不合你的胃口。”馮阿姨從林輝那裡知道他在國外待了很多年。
沈聰笑說:“我在國外也經常吃咱們中國菜。”說完,隻聽他肚子咕咕作響,他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馮阿姨也覺得再杵在這裡不合適,便繼續去做剛才沒做完的事情。
想必是餓壞了,沈聰幾下就將桌上的飯菜一掃而光,他剛抽了一張紙巾擦著嘴巴,就聽門外響起密碼鎖的聲音,很快大門被打開,是顧遇清。
沈聰立馬起身迎上去,叫了一聲:“表叔。”
顧遇清點點頭,換好鞋子了,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餐桌,問:“吃飽了嗎?”
沈聰笑:“吃得很飽,晚飯都可以不用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