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魚端起其中一碗,全部倒入另外一碗裡,將滿滿當當的碗拉回自己麵前,拿起筷子埋頭吃麵。
她才不會給騙子留麵,就算自己吃撐了都不給騙子留。
少女嘴裡包著滿滿的麵咽了下去,抽出幾張紙擦了擦嘴準備繼續乾飯,一滴淚悄然劃過臉龐,她愣了愣,沒想到自己會落淚,鼻子一酸,淚水如泄洪之堤開了閘口,緊接著一滴一滴打濕了餐桌的一個小角。
她推開麵碗,抽出幾張紙捂著自己的臉顫抖著。
鐘魚你哭什麼啊你
從小到大就知道哭。
不過就一個對你好的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你老毛病就犯了。
還沒習慣嗎你?
明明爸爸媽媽都是這樣不守信用偷偷走的。
你有什麼好哭的。
眼淚打濕了紙巾,滲出紙張點在桌上,與淚跡相容,彙在一起。
黝黑的彆墅,少女的哭聲在角落小小啜泣著,和幾年前夜晚的身影重合,死在了空曠的房子裡。
……
三月多雲的天空下,草木蔓發,春山可望,沉默了一整個冬季的冰河,終於崩出了一絲縫隙,海棠初綻,枝頭冒出新綠,萬物野蠻生長。
新學期開始了。
沉寂了幾個月的大學校園也重新熱鬨起來,到處都是拖著行李箱人來人往的學生。
鐘魚摘下頭盔,看著校門口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排斥,她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但是新生開學她收到通知,她必須作為學姐以及誌願者的身份參加。
她騎到校門口附近幾十米遠的側門,和保安刷了個臉熟進去,大門口人太多了,她的駕駛技術還沒好到可以在摩拳擦掌的人群片葉不沾身的經過,找了個空位鎖好車,鐘魚朝著誌願者協會走去。
誌願者辦公室。
“咚咚”
“請進”
聽見敲門聲時,坐在辦公室裡閒聊的學生突然安靜下來,看著推門進來的鐘魚愣了愣。
少女拎著頭盔走進來,頭發雖有些淩亂,但仍瑕不掩瑜,遮擋不住她的美,黑曜石般的眸子,烏黑的長發垂落臀部,襯托出雪白的膚色,大衣包裹著傲人的身姿,淡漠的神情卻使她的氣場拒人千裡之外。
“你好,請問醫學院的誌願隊是在這嗎?”
“啊是的”負責誌願者的男生站起身來,翻開身邊的登記本“請問你是哪個專業的?”
“臨床的,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我幫你找找”男生殷勤的翻來本子,一頁頁的仔細查找,停在一麵掃了眼,開口道,“現在沒到的…你是臨床1506的嗎?”
“對”鐘魚點點頭,“臨床1506鐘魚”
“那就沒錯了”男生將本子遞給她,從桌子撿起筆遞給她“簽個字,拿個紅馬甲就可以去幫忙了”
“好”鐘魚接過筆,在本子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還給他。
鐘魚走到桌子邊停了停,隨便拽了件馬甲轉身打算離開,剛拉開門準備出去時,男生叫住了她。
“同學你等等,你把你聯係方式給我留一下吧”男生有些害羞,但嘴裡的話沒停“你到時候把誌願者時間發給我,我統計一下,免得漏了”
鐘魚愣在原地,轉過身看著他,沉思了一會兒,還是掏出二維碼遞給他,才離開辦公室。
她不太懂這些,之前也不是沒發生過這樣的事,以公事公辦的理由加她,卻和她發些奇怪的話。
隻不過她都沒理就是。
鐘魚抖了抖手上的紅馬甲有些嫌棄,這種衣服不知道被多少人穿過,她不太想套在身上,走在路上心裡糾結了半天,她最終還是屈服的套在了大衣最外麵。
少女上下打量了一下,撇了撇嘴,真醜。
鐘魚折回大門口,加入小紅人的組織,站在門口看見需要的同學就上去幫忙。
一開始熱血了幾分鐘,看見新生忙不過來就去接幾下,時間長了,汗流浹膚的,一身臭汗的她有些煩躁,躲在樹下悄悄的休息。
摸魚的不止她一個,在樹的另一邊,一群年輕力壯的男生圍一圈摸著魚閒聊,罵學校,說八卦,聊好看的新生,鐘魚蹲在一旁聽的津津有味。
“你看你看,那個藍色棒球服的女生,長的可以誒,就是她旁邊有人幫,不然我也去湊個熱鬨”
“你算了吧你”站在一旁的男生捅了他一下,“每次就知道口嗨,來真的最慫的就是你”
“乾嘛,還不能說一下過個嘴癮”
“你就隻會過嘴癮”
站在一旁的男生抽出腋下夾著的水喝了一口,開口道“你們聽說沒,學生會主席換人了”
“我知道!”一開始的男生聽見八卦迅速加入其中,“一般學生會主席起碼要坐兩年,結果這個坐半年就不乾了,到最後人都看不見了,課都不來上”
學生會主席?
鐘魚聽見這個名字有些耳熟,誰和她提過來著?
騙子鶴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