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團駐地偏偏還有個地牢。

娛樂設施一應俱全。

老虎凳，竹簽陣，鐵板燒，串串香，麻辣燙，生煎包……

不對，越說越饞。

成小吃攤了。

幾人將鐵柱丟進地牢，菜包子就急著去生火。

“生火乾什麼？你冷呀？”鐵筷子問他。

“不是要過堂嗎？”

他要燒烙鐵。

就是燒得發紅，狠狠摁在皮膚上，滋啦滋啦作響的那種刑具。

“他把餘隊長都打成那樣了，還需要過堂嗎？”

包子把火鉗一扔：“早說呀。”

倒茶喝水了。

陳團總一屁股做到椅子上，雙腿搭上桌子：“兄弟們，怎麼地也得招呼招呼呀。”

鐵筷子衝著包子努努嘴，意思是你上。

包子卻舉著杯子給他示意，我喝水呢。

鐵筷子搖搖頭，撿起鞭子走過去，掄起胳膊開乾。

啪啪幾鞭子，鐵柱慘叫連連，不迭討饒。

“彆打了彆打了，我說，我說……”

“閉嘴吧，誰他瞄問你了？”

鐵筷子嘴裡罵著，鞭子一直沒停。

沒轍，鐵柱隻有嚎的份了。

抽了一陣，筷子累了，呼呼喘粗氣。

“團總，招呼多少鞭呀？”

“嗯——先來二十鞭吧。”

“那我抽多少鞭了？”

不知道，都沒在意。

“你就沒數著嗎？”

筷子雙手一攤：“這小子一叫喚，我就忘記了。”

陳團總一拍桌子：“那就重新來一遍吧。”

“慢慢慢——”鐵柱趕緊叫停，他冤呀：“陳團總，我挨的都不止二十鞭了。”

“是嗎？筷子，那就再抽十下，湊夠三十鞭。”

“得勒——”

筷子朝手心吐口唾沫，掄起鞭子。

“一、二、三……”

鐵柱牙關緊咬，不敢出聲了。

生怕又把鞭數搞混。

一套流程走完，鐵柱已經皮開肉綻。

這才放開嗓子叫了幾聲。

筷子任務完成，把皮鞭一丟，也湊過來喝茶了。

鐵柱哪裡見過這般陣勢，自知進了鬼門關，趕緊求情。

“陳團總，這打也打了，你就饒了我吧。”

“饒了你？你毆打朝廷命官、暴力抗稅，這條條都是掉腦袋的罪。”

“啊？掉腦袋？陳團總你可得救救我，我可不是故意的。”

不是被綁了手腳，估計這廝頭都會磕破。

“不是故意的，這事倒可以原諒，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啊。”

這叫給人希望。

沒有希望，哪來銀子呢？

全是套路。

鐵柱果然著道：“那這活罪會是什麼結果？”

“杖一百，流三千裡。”

這前清的刑罰，陳團總倒是門兒清。

可惜早就廢了。

他不知道嗎？

知道。

鐵柱不知道啊。

“什麼意思？我沒聽懂。”

見鐵柱沒聽明白，陳團總耐心解釋：“就是重打一百大板，然後發配到三千裡以外的地方去打仗。”

“打仗？”

“對呀，打仗。”

“那不還是去送死嗎？”

陳團總點點頭：“嗯，差不多。”

“冬天穿一褲衩子，不打死也得凍死。”筷子插話。

“每天一窩頭，不打死也得餓死。”包子補刀。

“啊，那還是槍斃我吧。”

“真想死？”

“橫豎都要死，我還受那罪乾嘛？”

鐵筷子湊過去，嬉皮笑臉道：“舍得下你那媳婦兒？”

這招管用，鐵柱瞬間不想死了。

哈哈。

都是人精。

“不想死，那你得想辦法呀。”筷子開始打啟發。

“我能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