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會當著你的麵偷東西嗎？”

“不會呀，除非他傻。”

“所以啊，隻要你這個欽差大臣守在那裡，他們一定會循規守矩的，隻要你一走，立馬變本加厲了。”

“那我就天天守在那裡。”

“其他地方呢？”

“其他地方……”

雲兒語塞了，小豆在一旁取笑她：“你又沒有分身術，怎麼辦？”

“那我就微服私訪，暗中調查他們。”

她的腦子一刻也不願意停下來。

看著這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妹妹，小豆鄭告她：“那可不行，小心人販子把你拐去賣了。”

“人販子騙不了我，小心我把他騙去賣了。”

嘴夠硬哈。

葉之秋嚇唬她：“他們可以把你打暈，然後裝進麻袋拉走。”

“啊——”

雲兒是真怕了。

趕緊往姐姐懷裡鑽。

看來增加人手得不償失，此路不通。

小豆建議，開征專門的橋梁稅，集全縣之力來修連心橋。

“以前的衙門都這樣做。”

“這辦法我也想過，最後還是覺得這個口子咱不能開。”

“為什麼？”

“老百姓還很窮，他們吃不消啊。”

“你這是心疼百姓。”

“我不心疼他們，誰還會管他們的死活，而且今天這口子隻要一開，那往後就堵不住了。明天新修道路收專項稅，後天維修堤壩收專項稅……層出不窮、沒完沒了。”

“可你不開征，這橋也修不起來呀。”

葉之秋一臉苦瓜相：“這不正犯愁嗎。”

王小豆試探著道：“要不，就先讓餘隊長去試試？”

“不行。”葉縣長立即否定了這個提議：“這些沒有定數的攤派，你要讓他去收一文，餘隊長他就敢收老百姓五文、十文，甚至二十文。”

王小豆有些意外：“想不到你這麼了解餘隊長？”

“他和陳團總這樣的人，我要不壓著他們，後果恐怕比匪患還可怕。”

“啊——原來你是有意在壓著他倆呀？”

葉縣長點點頭。

陳團總不能征稅，餘隊長不能配槍。

就是這個原因。

小豆油然而生敬意：“葉縣長，原來你精著呢。”

“多謝誇獎？”

雲兒見不得兩人撒狗糧。

當即打岔：“哎——說正事說正事。”

葉縣長問她：“還有什麼正事？”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橋還修不修啦？”

“修啊。”

“怎麼修？”

“想辦法修。”

“有辦法了嗎？”

葉之秋搖搖頭：“江郎才儘，還沒呢。”

“既然沒有，那就聽本姑娘給你的建議。”

“你？”

四隻眼睛一齊看向楊雲兒。

雲兒偏偏要停頓片刻。

讓子彈飛一會兒。

小豆催促她：“說呀——”

“募捐呀，讓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全縣上下成千上萬的人，我就不信修不起一座橋。”

“你以為這是天橋耍猴戲呀？”小豆不以為然。

葉之秋卻伸手製止了她。

“募捐……雲兒這個思路不錯耶……”

縣長還在盤算，雲兒已經談起了規劃：“一人捐個三五十文，這橋就能修，明天我就捐一百文。”

楊雲兒滿懷激情。

但她的思路，依舊是攤派。

所以姐姐覺得她在胡鬨。

葉縣長卻覺得這個辦法靠譜。

“這辦法好啊，你看這橋一修，得有多少人受益，我想那大淘壩的老鄉一定會踴躍捐款；這縣城各大商戶，誰不想做點善事，名垂青史呢？”

小豆有些擔憂：“會嗎？”

“會呀，上次我給孫掌櫃提起過這事，他立馬表態保證多捐呢。”

“多捐？他能捐多少？”

葉之秋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場景，評估了一下錢袋的份量：“至少幾十個大洋吧。”

“如果孫掌櫃都有這樣的覺悟，那當然就不愁了。”小豆鬆了口氣。

這話聽著怎麼在擠兌人家呢？

難道孫掌櫃就沒有覺悟？

嘿，還彆說。

這青龍縣首富，真有鐵公雞之嫌。

要知道，當初他去給陳團總道歉的時候，要不是被餘隊長抓住了漏洞，他可是一根毛都沒打算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