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以冉抬頭看著校長,她今天不是來討論自己的,而是為了年段長不恰當的懲罰措施來的。
校長低頭泡著茶,“來,坐著,喝一杯。”吳以冉坐在校長對麵的椅子上。
“這次黃老師確實做得不太好,不過他也有他的苦衷,你看如果不這樣,那些調皮的學生會收斂嗎?”
“我覺得懲罰不能講究殺雞儆猴,尤其是以如此暴力的方式。”吳以冉絲毫不肯退讓。
“你做過老師嗎?你知道我在他們身上下過多少功夫嗎?他們肯聽嗎!不用這種方式,難道等著他們飆車出事故還是賭博傾家蕩產啊?你懂什麼!”年段長內心為自己的付出感到不值。
“可是這種方式又何嘗不是毀了他們的前途呢?a同學初一被你用這種方式教育,然後呢?他現在不是輟學出去了嗎?”吳以冉覺得他總是以自己儘心儘力的形象掩蓋他暴力的罪行,便覺得不可理喻。
就在他們要吵起來的時候,校長喝了一聲,暫停了他們的爭論。
“那以冉,你覺得這件事該怎麼處理?”
“道歉,請年段長給那個同學道歉。”
“不可能!”她還沒說完時年段長就打斷了她。
“對啊,這不可行,以冉你這樣做會讓年段長失去尊嚴,管不住學生的。”
“那他在那裡扯著她的頭發時他有想過維護她的尊嚴嗎!”吳以冉內心不滿再次爆發。
最後這場談判不歡而散。
回到家中,她想了很多:
自己學習的意義是什麼?
學習很重要,可是如果在學校中失去了自己的本心,那知識又能給自己帶來什麼?
我真的儘我所能了,可是結局呢?
如果大家在學校害怕威壓不站出來,那以後在社會中看見彆人遇到不公那些不善,冷眼旁觀便是學校教會大家的一件事吧——
她想了很多很多,直到很晚都睡不著,最後她心裡有了一個計劃。
第二天,早晨吃飯時她堅定的告訴她媽媽:“媽,如果我今天讀了就不讀了你會責備我嗎?”
她的母親一愣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在知道情況後,她的母親笑了笑;“你這倔脾氣倒是遺傳到了你爸爸。”說完便看了一眼她父親。
“沒事,我們尊重你的決定,路總要自己走過才知道是正確的還是錯誤。”
後來那天,她在學校廣播向全校說了年段長的錯誤,最後那句話大家至今都印象深刻“朋友們,不要因為畏懼而不去出手,因為你的畏懼壞人會更猖狂。再見。”
女孩走到一半突然聽見這段廣播,淚水嘩的一下掉了下來,奮力朝廣播室跑去,淼淼還在食堂裡吃飯時,不知為何嘴裡的飯已經咽不下去,淚水徘徊在眼眶,騰地一下朝外麵跑去。坐在教室裡的澤鎣,停到一半便匆匆起身,還有那些她的好兄弟們——
淼淼最先到了,“吳以冉,班長——”她的嘴唇發抖“會被開除的,你傻啊!”
“沒事,我自己去退學。”
“我們會想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澤鎣趕到時碰巧聽見吳以冉的話,“彆拿自己前途開玩笑!”澤鎣滿臉通紅。
“可是我不想呆在這裡了,沒事我一樣會過得很好。”吳以冉抱住哭泣的淼淼,“忘記我是誰了嗎?彆哭。”
“班長,班長,班長——”他們都過來了,圍著她。
“班長今天要辭職了,大家要好好走下去聽見沒有。”
年少輕狂的大家夥在那一刻永遠記得那道身影,如此明媚,孤勇堅定。那是他們永遠的班長,也是他們暗淡人生裡的第一道光芒,如此耀眼,耀眼得足以安撫所有的苦難。
“後來呢?”蕭儘望著那漫天繁星,眼角有點濕潤。
“後來我進入社會一年後決定,自考高中,最後考上了,在高中遇到了一位很好的老師,現在和澤鎣在同一所大學。”吳以冉說完這段經曆內心有了一份平靜,經曆世事後的平靜。
“給大家彈點曲兒。”蕭儘拿起吉他緩緩的撥動琴弦,雙眸低垂,眼底開始是淡淡的憂傷,而後是蘊在眼角無邊的溫柔,澤鎣偏頭隻是一眼便頓住了,眼前的少年雙手修長節骨分明,月光灑在在他的臉頰和彈琴的手上,那棱角分明的輪廓在月光下顯得柔和,輕抿著的唇泛著光潔的色澤,他的嗓音有點啞但是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