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周前。
倫敦時間晚上七點,兩個年輕男子站在酒店門口,旁邊放了一個深綠色的行李箱和一個外設背包。
其中金發碧眼的白皙男子露出一個惋惜的神情,操縱著不太熟練的中文:“沅,真的不能在多呆一段時間嗎?”
宣沅半抬眼看了對麵金發男子一眼,譏笑一聲,轉身上了身後黑色的出租車,身後金發碧眼的男子望著駛去的黑色出租車眼底露出一抹陰鷙。
剛和宣沅站在酒店門口的是歐服英國隊的隊長路易斯。
一個月前宣沅被聯盟派來歐洲參加電競選手技術交流,本來還要幾天才能結束,但前幾天徐喬給宣沅發了消息後,宣沅就立馬快速的清理了這邊的事情,提前三天踏上了回國的路程。
宣沅靠著車窗煩躁的嘖了一聲,車內黑黢黢的隻有手機屏幕散發著刺眼的光,屏幕顯示著他和徐喬的微信聊天記錄。
【俞溯說你回來再談。】
夏日的夜晚格外繁華。
路邊一串串的小夜燈亮起來,宛若滿天的星星,街道雙邊的小吃攤已經排起了長隊,氣氛可謂是十分火熱。
與外麵的火熱相比,ICE俱樂部三樓的一間會議室裡可謂是溫度低到了極致,氣氛更是劍拔弩張。
半分鐘前,宣沅拖著行李箱踹開了基地一樓的大門,ice幾個首發都在一樓客廳坐著,他們知道今天晚上宣沅要回來。
門被踹開的一瞬間,眾人目光都聚到了俞溯身上,看著宣沅麵色不善。
pink有心想緩和一下氣氛,乾笑幾聲:“回來了?餓不餓?阿姨留了飯在廚房,你吃不?我給你拿去熱熱???”
宣沅沒吭聲,眸光掃著俞溯的位置。
倏地目光頓住。
俞溯在門響的時候就站了起來,看著風塵仆仆的宣沅,聲音儘量平靜道:“去樓上談吧。”
俞溯率先向樓梯走去,被燈光一晃右手有一抹金光閃過。
跟在後麵的宣沅下意識看去,神情一愣。
俞溯右手白淨修長的無名指上帶了一個款式簡單的金戒指,沒有多餘的紋路,隻單單是一個中間略粗兩頭越來越細的素圈,在俞溯那雙手上顯得格外誘人。
宣沅目光一直盯著俞溯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心突然就被戳了一下,這個戒指還是他倆以前一起買的。
俞溯還帶著這個戒指??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會議室長桌坐了三人,長桌一端的宣沅神色疲憊,身邊還放著一個深綠色的行李箱,上麵還貼著機票的條形碼。
徐喬看著坐在長桌兩邊默不作聲的人有些傷腦筋,宣沅和俞溯的恩怨大家都是知道的,畢竟當年他倆就是ice的選手。
更何況他倆的恩怨就算是路過的老鼠都知道。
“哈哈哈…”徐喬笑的有些僵硬,但還是強撐著不讓場麵那麼尷尬,“Elm回來的時候Circle正好去歐洲那邊交流指導了,你回來Circle也是很高興的…是不是Circle??”
剛經過十幾個小時的路程,算上去宣沅已經有差不多二十小時沒合眼,宣沅靠在椅背上看上去很是疲憊,身上的風衣也全是褶皺。
宣沅細長的雙眼裡滿是嘲諷,帥氣的臉上壓抑著怒火顯得有些陰鷙。
根據宣沅額角跳動的青筋,就知道宣沅現在情緒有多起伏不定,就彆說什麼老隊友見麵的一抱二哭三感動了。
宣沅想開口諷刺幾句,又覺得沒有什麼必要,最後隻扯了扯嘴角哈了一聲。
這種莫名其妙令人窒息的氛圍徐喬很想遁走,但是他身為經理還得硬著頭皮繼續坐下去。
徐喬僵硬的搓了搓手指乾巴巴的道:“Elm還有什麼要求嗎?要是沒什麼問題,我們今天把正式合同簽了,你也就算正式回歸ICE了。”
“正式?”宣沅敏銳的捕捉到徐喬話裡的問題,“你們還沒簽合同?”
宣沅不由皺眉,替他打了一個多月了還沒簽合同,怎麼可能!徐喬是不是在耍他???
雖然說隻是直播平台發起的一個線上平台賽,但怎麼可能還沒簽合同?
隊員替隊伍效力打比賽就必須得簽合同,否則就會視為隊伍欺詐選手,這樣是違法法律的。
但有一種可能不用簽協議,那就是效力選手自動簽一份放棄薪資合同,但這種基本上不可能發生……
畢竟誰會替資本家打白工?還是電競選手這種青春飯!
瞅著宣沅不善的目光,徐喬苦笑道:“彆看我,是真的!真沒騙你!!Elm替你打的那幾個月簽了放棄薪資合同沒要一分錢,他說等你回來在簽正式合同。”
當年宣沅就知道,俞溯在這款遊戲上天賦極高,基本所有位置都能玩,所以俞溯替他打了幾個月的線上表演賽反倒沒有俞溯放棄薪資讓宣沅震驚。
宣沅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偷偷觀察著對麵的俞溯,兩年沒見俞溯的變化也很大。俞溯以前從不過眉毛的頭發現在低著頭都能遮住眼睛。
長桌那邊的俞溯散發著一股強烈的孤獨感和易碎感,宣沅心不自覺的揪了一下,隨後扯了下嘴角,暗罵自己不爭氣,俞溯這種人有什麼好值得他心疼的。
俞溯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低著頭劉海遮擋了一部分眼睛,抿唇道:“我隻是覺得你應該知道。”
宣沅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噎死,眼裡斂著氣憤,壓著嗓子怒火中燒:“我該知道?我該知道什麼?????!!!”
也沒想等俞溯回答,宣沅繼續諷刺道:“覺得我該知道你就不應該回來!怎麼是沒俱樂部要你嗎??俞神兩年沒見不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