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肖先生說他可以出去了,亨德萊卻一時間沒有動,他僵僵的站在原地,帶起了一道深刻的陰影狠狠印在地板上,打碎了陽光。希克厲輕輕手輕腳地退回房間,坐在了自己的床上。他麵無表情地將攤開的書一本一本的收回書架,隻留下了一個畫冊,裡麵畫了很多花草。他將這本書塞進了準備好的皮箱。
他找仆人給納莉留了話,孤身一人離開了呼嘯山莊。
我沒有收到希克厲的回信,並不知道希克厲會不會來,又什麼時候來。所以還是照常在第二日準備上課的。我坐在鋼琴前麵,準備複習卡佩夫人留的新譜子。
鋼琴的聲音響起,像輕盈的舞步旋轉在空蕩的房間。埃德加在書房,林頓夫婦在花園散步。我靜坐在鋼琴凳上,手指拂過鋼琴按鍵,留下一連串清脆的遺響。空氣中的聲音像糖丟進水裡一樣化開,華潤流暢,漸行漸遠。
“小姐,您有客來訪。”仆人向我通報。
我沒想到希克厲立馬就來了,待我若有所思的準備放下鋼琴蓋的時候,希克厲已經來到了我麵前。他拎著一個老舊的褐色皮箱,站在了鋼琴旁邊。我靜靜地看著他,突然很想把曲子彈完。我示意仆人接走希克厲的箱子,手回到了黑白色的琴鍵。
音樂泄流而出,或急或緩,或悠揚或短促,或歡快或憂鬱,我就這樣彈完了卡佩夫人布置的鋼琴譜。希克厲一直默默地站在我的身旁,聽完我的演奏。他的目光虛虛實實,仿佛在透過我看什麼彆的,又或者隻是單純的在看我。希克厲的視線如有實質,但毫無重量。
我微笑著對他說:“歡迎你,希克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