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給“媳婦”的禮物 季念昭沒聽懂謝塵……(2 / 2)

季念昭隻好滿頭霧水地追問:“什麼死了?”

謝塵鈺:“我害了,我、我我、我害了......嗚哇哇哇哇哇哇!”

衣袍被不斷湧出的淚水迅速濡濕,謝塵鈺抬起頭,麵色不算好看,冷得有些嚇人,眼珠完全兜不住,大顆大顆地往下砸。他低吼著,哽咽著,喘著粗氣,紅鼻子上掛的也不知道是鼻涕還是淚,聲音越放越大,幾乎要哭昏厥過去。

“好了。傷心事我們就先不說了。”季念昭手足無措地抱著謝塵鈺,一下又一下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氣。

“你喜歡我嗎?”謝塵鈺哭著問。

“喜歡!”

季念昭本著安慰人的原則,謝塵鈺問什麼他就附和什麼。他根本沒明白謝塵鈺的“喜歡”和自己的“喜歡”不是同一個意思。

“你......我,嗚嗚嗚哇哇哇哇哇。”

“你不要哭得跟個小姑娘一樣呀,到底發生了什麼?”季念昭最不擅長安慰傷心的小朋友,感到非常頭疼,“有人欺負你了嗎?你和我說,我幫你出頭。”

謝塵鈺不說話,哽咽著搖頭。

“我不配做太子。”謝塵鈺又埋進師尊懷裡,良久後抽泣著說。

季念昭:“為什麼?你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謝塵鈺僵硬地點頭,憋著喉嚨裡的酸澀感:“我的一次判斷失誤,導致二十七個人全死了。”

沒有解釋,沒有辯駁,也沒有講明其中發生的種種過程,直接將所有人的死亡全歸在了自己頭上。

“也許你已經儘力了,你不加以阻止,他們依舊會走向命定的結局。”季念昭撫摸少年頭頂的手一頓,刹那後儘可能溫柔地安慰,“那些人如果是難民,我們就儘人事,然後聽天命吧。”

過於籠統的寬慰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謝塵鈺哭得更傷心了。季念昭絕望地望著屋頂,祈禱待會兒上值的侍衛來得晚一些。

“師尊,可以讓我抱抱你嗎?”謝塵鈺小心翼翼地問。

“你不正摟著的嗎?”季念昭對上懷裡人仰起的臉,那少年滴溜溜的眼珠子裡儘是委屈。

“師尊,你今天過來赴約,是不是就代表你同意了?”謝塵鈺吸溜了下鼻子。

“同意什麼?你是說上巳節想和我一起過嗎?我當然同意了,這不是如約趕來了。”季念昭扯住謝塵鈺兩腮邊的軟肉,往上一扯,強迫他咧出一個大笑的表情。

“有點累。可以做.愛嗎?這樣哭的話,可以理直氣壯一些。”謝塵鈺閉上眼睛,半邊臉還是濕潤的。他蜷縮地像一隻小獸,拚了命想往季念昭腹裡拱

季念昭憐愛地擼了擼少年渾身的刺毛:“你當然可以做.愛做的事情。咳咳,我準許你今日休沐一天,不需要去太學上課了。”

“......”

聽到季念昭的答複,謝塵鈺肉眼可見地訝異了一下,瞳孔地震,隨即腦中最後一根自製的弦徹底崩壞,哭聲響徹天地,一拳擊碎了季念昭腿邊的地板,“嗚哇啊啊啊——”

“彆哭了。我的祖宗。我的太子殿下,你彆哭了。”季念昭拽過謝塵鈺鮮血直流的手背,施展術訣想替他止血,但因為不精於醫術,血和淚將衣袍全裹上了少年的氣息。

他扶著額頭,“你不是問我喜不喜歡你嗎?你是我最好的徒弟,我最喜歡你了!你也是個稱職的儲君,馬失前蹄這種事誰都會有,你以後一定會治理好這片江山的。”

路的儘頭已經陸續有宮侍上值的腳步聲,謝塵鈺終於痛苦地停止了嚎啕,眼神緘默又複雜,帶著最後一絲希冀問季念昭:“......你,你是不是根本沒聽懂我上回對你說的那番話的意思?”

季念昭懵逼地眨了下眼,試圖狡辯:“你約我三月三半夜宮牆外一聚。”

謝塵鈺:“然後呢?”

季念昭沒說話,又揉了一把少年的頭發,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話題:“我就是看重太子殿下你的才智,才會下山參與南朝內政。在我們仙門,有明令禁止摻和凡俗王權之事,而我這麼做!都是因為太欣賞殿下你的才華了!才心甘情願為你做牛做馬,呸,鞍前馬後。”

安慰人最好的方式。誇,瘋狂地誇,拚命地誇,使儘渾身懈數地往天上誇。

“......此話當真?”

季念昭豎起雙指,一副要是自己說了謊就天打雷劈的樣子:“絕對當真!”

謝塵鈺哭著哭著就笑了,雙手一攔,摟過季念昭脖子,兩人臉貼臉:“聽不懂就算了。下次你想聽,我也不說給你。”

等兩人分開的時候,謝塵鈺忽然感覺胸前有一抹涼意,他低頭,脖子上早被季念昭趁機掛了一枚玉石雕刻的觀音像。

季念昭嬉皮笑臉,下巴微揚,嘴角漾出暖洋洋的弧度:“這掛墜是我師父送我的拜師禮物,我今天傳給你。這可是傳家寶,一代傳一代,人走貨還在。你可得好好保管啊——我師父說過了,誰有這東西,就和我們不孤山親如一家人。”

謝塵鈺置若罔聞,反複端詳著玉石:“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師父不傳給兒媳嗎?”畢竟是一家人啊。

兒媳???!季念昭糾結地想,勉強地答:“也可以傳給兒媳,吧?”

季念昭把要給未來妻子的觀音吊墜給了他。謝塵鈺的淚猛然止住,吸溜鼻涕,四舍五入,這顆吊墜就是他們的定情信物。

少年慢慢低下頭,隻是露出的那一截脖頸已經燒得滾燙如火。

“我收下了。”謝塵鈺緊緊把吊墜按在胸腔,“你以後也不許沾花惹草。”

他說完匆忙背過身,繞開麵前的男人,猛地往金銀殿衝,這樣季念昭就絕對看不見自己此刻驚慌失措的表情。

“喂。我什麼時候沾花惹草過了?”季念昭在身後追了幾步,不滿地試圖證明自己的清白。

而且,他們的話題是怎麼從最好的徒弟扯到生活作風上來的?季念昭停在原地,仔細想了一會兒,想不明白,算了吧。

他本來就一水貨,既然想不通,那就放棄繼續糾結。

他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