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加爾懷疑自己聽錯了,但是看到他臉上的神情,不似開玩笑,她隻覺得荒唐至極。
世人皆知,塵世七執政已經統禦提瓦特大陸多年,他們引導人類,保護世界,是強悍到人類隻能仰望的存在。
他們竟然想要造神?
這怎麼能成功?
“他們在做夢嗎?”伊莉加爾嘲諷道,“雖然小草神是位仁慈的神明,可是這不代表這她沒有脾氣,要是她知道了大賢者的作為,神明的怒火可是無法想象。”
“我發現這件事情的時候也像你這樣不可思議,但是在來至冬前他們已經進行到了最後一步了,隻需要一顆神之心,便可成功。”
“至於小草神,她已經被大賢者囚禁在淨善宮內了。”
伊莉加爾如遭雷擊,她不過是離開須彌才幾個月,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愚人眾到底想乾些什麼?
和賢者們合夥造一個神明嗎?
她又想起達達利亞書桌裡麵厚厚的機密文件,他是不是也參與其中?
身為愚人眾的執行官,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從淵下宮離開時,他的部下也抬著沉重的木箱子,裡麵裝的東西是些什麼?
伊莉加爾突然覺得自己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他,那個朝夕相處,溫言以對的人根本就是一個偽裝,自己竟然被騙得團團轉。
從十六歲到二十歲,她感覺自己的生活就是個巨大的謊言。
“那我們趕緊啟程回須彌。”她急匆匆的說,抓著桌角的指尖微微發白。
但艾爾海森卻絲毫不著急,他仍舊是那副冷靜的樣子:“不必擔心,已經有人代替我去完成這些事情。”
“可是......”
伊莉加爾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艾爾海森打斷了:“那位旅行者是個很靠譜的人,我相信他會製止大賢者的。”
伊莉加爾還是有些不解,師兄是個冷靜理智的人,她很早就知道這件事,但是這麼大的事情讓一個外人來,怎麼看都不太放心吧?
他還有時間來至冬尋找自己,除非他有彆的想法......
伊莉加爾直直的朝師兄的眼睛望過去,他深綠色的眼睛像是須彌起伏連綿的群山,安靜又冷淡。
“師兄,你想乾什麼?”她問道。
艾爾海森靜默了一會,他沒有想到伊莉加爾是個如此敏銳的人,他隻不過說了一些須彌的局勢,她這麼久能察覺到自己的想法。
“你覺得神明的職責是什麼?”他這麼問她。
伊莉加爾不需要思考,直接脫口而出:“引導人類,保護世界。”
“想必每一個人都是你這樣的想法,但如果七神的誕生並不是為了這個呢?”他淡淡道。
“那還能為了什麼?”伊莉加爾不明白。
艾爾海森並沒有直說,隻是說了一句讓伊莉加爾猜想紛飛的話。
“我們都是被放牧的羔羊。”
伊莉加爾躺在旅館的小床上,硬硬的床板硌得她疼,睡貫了柔軟的天鵝絨,躺在簡陋粗糙的棉被上,她難免有些不適應。
床頭時鐘的指針已經指到了一,她還是睡不著。
兩人計劃明天去搗毀愚人眾最後一個實驗基地,行動完之後乘坐當天晚上的船隻從港口出發,船出了港口,便能毫無阻攔,一路南下回到奧爾莫斯港。
艾爾海森計劃的很詳細,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隻是唯一的不好是他不願意讓伊莉加爾參與到行動中,按照他的說法是太危險了,她還是適合在船上等待他。
但是伊莉加爾再也不願意站在他人的身後,她想拿起武器,做到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師兄聽到了她的想法,沉默良久,最後還是同意的,唯一的要求就是讓她一旦察覺危險,立馬離開。
伊莉加爾答應了,但是沒想到晚上卻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不由得想起了師兄的那句話:“我們都是被放牧的羔羊。”
這是什麼意思?
她的手無意識的揪起了衣角,“被放牧的羔羊”指的是連同她和艾爾海森在內的人類,那牧羊人豈不是指的是神明?
用牧羊人來形容神明,這讓伊莉加爾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她又說不出來奇怪在哪裡。
神愛世人隻是大家公認的,而牧羊人會愛羊嗎?
伊莉加爾突然覺得自己抓到什麼東西,她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今夜是個晴天,群星靜靜的在天空中閃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