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身上沒什麼錢財,唯有這輛趕路要用的馬車……”安在否還沒說完,一個大漢就不耐煩地打斷他:“彆叨叨了,錢和馬車都留下!”
安知否聳肩:“既然好好說話不聽,那就隻好動手了。”
安在否薅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裡,含糊不清道:“東西不會留下,人也不會,快打吧,打完了還得趕路。”
兩人隨意的調笑激怒了領頭的姑娘,她杏哞一瞪:“好大的口氣,姑奶奶今日非剮了你們的皮不可!”說完便要衝上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伸手把她攔下。
“祁叔!你彆攔我,我今天非要……”
“小姐莫急,”祁叔安撫道,又轉向安在否,試探著喊了一句,“二當家?”
“可當不得,”安在否擺手,“你們小姐要剮我,可嚇人。”
祁叔連忙道:“這是說的哪裡話?小姐那時才十歲,不記得二當家,小姐快言快語慣了,您彆介意。”見安在否不吭聲,他又問:“寨主這些平時常念起您,不若隨我去看看他?車馬勞頓,在寨子裡歇一晚再走也不遲。”
安在否看向安知否,見他頷首,便對祁叔道:“帶路。”
“那老家夥的女兒都這麼大了?”安在否看著前麵那個怒氣衝衝的少女,想了想,問祁叔,“是叫……雪雲吧。”
“是,表字雪雲,單名一個歌字,”祁叔更加確信安在否的身份,“難為二當家還記得。”
當然記得,那時連書問他愛喝什麼,他仰頭乾了一碗燒刀子,笑道:“我最愛茶,而天下好茶,莫有能勝雪雲萃者,雪雲萃珍貴無比,千金一兩都有價無市。”
連書又開了一壇子酒,朗聲道:“若不是我女兒的名字早被她娘定下來,我就取雪雲了,好聽又寶貝,聽著就錢閃閃的。”
“表字喚雪雲不就得了,你可真是蠢。”
“算了,說這麼多作甚,喝酒!”
沒想到連書當時沒說什麼,表字居然當真取的是雪雲。
也算是有一個人,長長久久地念了他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