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寶：【你真賤啊，□□是嗎？你以為那些男人為什麼找你，就是因為你燒啊，跟個狗一樣，刷兩塊錢就哥哥爸爸的叫，你要臉嗎？】

手機屏幕前的顧曉曉看到這忍不住想打字勸兩句，卻看到公會長知意發出的信息：【夠了，自己的老板沒維護好怪誰，截圖已經很清楚了，你要鬨找你哥哥鬨去，在群裡罵人算什麼本事，再罵就踢出去！】

泡麵：【好了，都是一個公會的姐妹，都是為了多賺點錢，沒必要窩裡鬥，認清楚老板的真麵目多圈點錢買包不好嗎？】

公會消息群再無動靜。

顧曉曉知道的，依童寶的性格，她是不敢找cp鬨的，那個cp每周刷給童寶的禮物都有三五千，到賬百分之七十也不少了，她不但不敢鬨，還要裝作不知道不在乎的樣子去陪著哄著老板。

做這行兼職還好，沒什麼壓力，全職的話收入不穩定，有老板的時候一周一兩千還過得去，沒有老板沒有單子的時候一周兩百塊的收入也是正常的。

在陪聊這個圈子裡，顧曉曉聽了看了太多不可思議刷新三觀的事了，有時候她也會覺得沒意思。

顧曉曉始終懷念的是兩年前剛入這個圈子的自己，那時候覺得和不同的網友聊天接觸覺得挺有意思的，可是漸漸的看的人多了，自己都變麻木了。

那時候的她好像懂一點，又什麼都不太懂，這種狀態是最好，和任何人都能充滿元氣好奇的接觸聊天，但是現在了解看透一個人隻需要三分鐘的交談，卻要因為生計配合老板去演戲，確實挺累的。

“嘉嘉！”

鄒淼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她拉著嘉成的手坐在自己身邊，親昵的與他十指相扣。

“顧姐姐也來了。”嘉成與顧曉曉打招呼。

顧曉曉點點頭，社恐發作，低頭看手機。

鄒淼貼著嘉成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是噴了我送你的那款香水嗎？”

嘉成有點不好意思的“嗯”了一聲，伸手用竹簽插了一塊西瓜遞到鄒淼嘴邊：“多吃點水果。”

鄒淼張開嘴，一邊咀嚼著一邊微信給他轉賬：“訂台的錢轉給你了哦，再幫我開瓶軒尼詩。”

“好，我去給你拿。”嘉成起身離座。

顧曉曉偷瞄了一眼轉賬數字吐槽：“四千的寶寶你嫌貴，四千的酒說開就開。”

鄒淼攤手：“哪有，酒才三千多一點，剩下是卡座的錢和小費。”

顧曉曉：“富婆求包養。”

鄒淼：“好耶，那你先叫我一聲爸爸。”

顧曉曉乾脆利落：“沒門。”

白蘭地連帶著冰塊杯子很快被送了上來，嘉成倒了三杯，推了一杯到顧曉曉麵前，她抿了一口，冰冷苦烈的液體從口腔滑過味蕾，蔓延至喉腔，下了胃。

顧曉曉砸吧砸吧嘴，皺著眉忙塞了一塊西瓜，她酒量不太好，啤酒紅酒雞尾酒能來一點，這種洋酒屬實喝不慣。

本著不浪費的態度，還是喝完了半杯，搖著頭把自己的酒杯藏在身後：不喝了不喝了。

再看鄒淼和嘉成兩人，貼著彼此的耳朵和上半身你一言我一語，不知道嘉成說了什麼逗得鄒淼“咯咯咯”的笑，鄒淼又說了什麼，嘉成麵露羞澀。

顧曉曉看了兩人一會兒，整個人有些許呆滯，摸了摸臉，發燙，看了眼手機，十點十八，她得回家了。

“淼淼，我先回去了。”顧曉曉挪到倆人跟前說。

“啊？那我讓嘉成送你啊。”

“不用了不用了，你們倆玩吧。”

鄒淼了解顧曉曉的酒量，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那你回家了給我發消息。”

顧曉曉手比了個“OK”的手勢，離座出了酒吧，在門口打了輛車回家。

到小區樓下付款給司機師傅的時候手機彈進來一條消息。

來自無名氏：【回家了嗎。】

顧曉曉一邊走一邊敲字回：【在樓下了，卸個妝就找你，我儘快。】

無名氏：【不急，你慢慢收拾，我還不困。】

顧曉曉：【好的。】

卸完妝洗漱完已經是十一點，顧曉曉打開電腦，登錄微信，給無名氏發了消息：【我好啦，你方便了就給我彈語音。】

不到兩分鐘無名氏回過來語音，顧曉曉接通：“喂？”

微信叮咚兩聲：【我在。】

“今天依舊是不說話，我給你讀情感故事是嗎？”顧曉曉問。

無名氏：【是的。】

“好的，”顧曉曉鍵盤打字，在電腦網頁上找了兩篇文本，打開音樂播放器，放了一首鋼琴曲天之痕，聲音輕緩治愈。

“我不想說從第一次見你就喜歡這麼俗氣的話，儘管這是事實。

我不想說想照顧你與你度過餘生這麼虛假的話，儘管這是事實。

我不想說我真誠地愛著你勝過我自己這麼自大的話，儘管這也是事實。

我隻是想在此時此刻告訴你，我不嫉妒你愛的人，我不奢求不會發生的結果，我不拒絕你的任何一個請求，我甚至不想告訴你我愛你，如果我不能成為讓你歡笑的那個人。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我不願成為那風景，也不會成為那人，我隻願成為，支撐起你的那座橋。”

這是一段表白文，搭配上顧曉曉的電台腔，令人著迷。

顧曉曉打了個哈欠，頓了頓正要開口時看到無名氏發來的消息：【你困了？】

“沒有沒有，打哈欠不代表我困了。”顧曉曉笑笑說。

無名氏：【你還在電腦麵前對吧。】

顧曉曉：“是的，怎麼啦？”

如果也想讓手機另一邊的人也聽到音樂的話是需要用電腦的，因為顧曉曉購置了一套聲卡，可以讓她的聲音更清晰，放音樂唱歌工作什麼的就需要坐在電腦麵前說話接單。

無名氏：【你可以換手機給我讀文的。】

顧曉曉：“不行呀，這樣就沒有音樂了。”

無名氏：【沒事，聽你的聲音我就能睡著。】

顧曉曉：“那也不行，我躺著容易犯困，萬一比你先睡著怎麼辦？”

屏幕另一邊的向明輕笑，打字回複：【沒事，我很困了，感覺馬上就要睡著了，你換手機也沒關係的。】

“那好吧，”顧曉曉確實有點疲憊：“我關電腦，馬上彈給你。”

關了電腦，顧曉曉關燈躺在床上，帶上耳機，給無名氏彈去了語音：“那我就給你乾讀了哦。”

無名氏：【好，你讀十分鐘我就差不多睡著了。】

顧曉曉：“好嘞，”手機切到後台翻出一篇情感電台文，盯著屏幕，眯著眼睛讀文章，漸漸的，上眼皮和下眼皮開始打架，自己讀什麼也聽不見，沉沉的闔上了眼睛。

“呼……呼……”

向陽聽著耳機裡傳來淺淺的呼吸聲，知道是她睡著了，便鎖了屏，不再翻看時事新聞，聽著顧曉曉的呼吸聲睡了。

這一覺，似乎睡得格外香。

“嗯~嚶……”

顧曉曉半夢半醒間翻了個身，發出讓人臉紅心跳的嚶嚀聲，手機另一邊的向明緩緩睜開了眼睛，點亮手機屏幕，七點十分，鬨鐘還沒響，卻是以這種方式被喚醒的。

他聽了一會兒手機另一邊顧曉曉的動靜，猜測可能是做夢或者意識半清醒時的囈語，通話時長：四百五十三分，竟然沒有因為網絡波動而斷掉，還真是奇妙。

“咦？”顧曉曉迷迷糊糊的打開手機，一看紅標通話提示，點開後發現通話沒有斷，吃驚過後試探著小聲的問詢了一句：“你醒了嗎？”

“醒了。”向陽開口，慵懶青年音，可能是剛睡醒的原因，帶著點沙啞魅惑感。

“不好意思……”顧曉曉開口，發現自己剛睡醒的聲音太嬌媚了，忙清了清嗓：“昨天晚上好像我讀著讀著就睡著了，忘記掛了。”

“沒事，我睡得挺好的，你睡得怎麼樣？”

“挺好的，”顧曉曉有點窘迫：“那……我起床了，掛了哈。”

“好。”

掛了電話，顧曉曉有點懊惱，睡覺跟人連了一晚上，真是不禮貌，不知道有沒有打呼嚕磨牙放屁，這個無名氏怎麼自己不掛呀？

嘴上說著起床，顧曉曉又躺了回去，準備玩個把小時再起床洗漱，反正她也不用上班，不像鄒淼那麼苦比。

正這麼想著，手機卻打來了電話：淼淼。

顧曉曉接通，隻聽淼淼那邊無力又痛苦的聲音：“曉曉，救我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