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俸一月。你自己好生反省反省。我既說過,她安守本分就不會苛待與她,你也記清了。”
“世子……我!”喜鵲雙眼淚汪汪的,她低頭看著那冊子,滿心的不甘……世子與她竟然不是一條心,把絨姨娘趕走了,整個棠溪院不就清淨了嗎?所以,她從家裡翻出了一本陳年舊冊,這東西到底是上不得台麵的,應是越隱晦越好啊!
可為何世子竟然相信絨姨娘!她腦海中浮現起剛剛進門來看到的那一幕,絨姨娘驚慌失措地倚在世子懷裡……
狐媚子!
她抬起頭,恭敬道,“是,世子,奴婢知錯了。”
第二天,陸汲就撥了棠溪院的二等丫鬟雪鶯做絨姨娘的貼身婢女。
趁著雪鶯還沒過來,林容予特意出了府。她戴著幕籬到了東市的維德坊長安街。今日她特意過來盤鋪子的,自己手頭上有了五百兩的銀子,再加上些金銀細軟,盤下個鋪子應當不成問題。
她站在客棧的三樓上,觀察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車水馬龍的岔口,一時為京城的繁盛驚歎。此地段是京城最繁華的地方之一,絨花鋪子開在這,確實不錯。隻是,既然是這麼好的地方,彆人為何會放棄?
她啜了一口茶,順著一家成衣鋪子上的旌旗,竟看到了林氏布坊!心中驚訝,冷不防地嗆了幾口茶水。
林容予撫了撫胸脯,她腦海中突然想起一個念頭。她不應該怕林氏的產業,畢竟那曾是他父親兄長的心血!若是,她將那間鋪子買下來呢?
但現在各商號的掌櫃都隻聽林六一人的調遣,全然忘記她父兄之前的栽培,這樣的下屬,也是不值得心疼的。
林容予放下茶盞,她打算有機會先去拜訪一下北貿商會的沈伯父。而後,便要借勢了!
她凝望著林氏布坊,眸光冰冷。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到最後那些車馬行人都變成了看不清的黑影。
從側門進入國公府,走到假山附近時,卻不想正遇上一幕驚天大戲。
不過,這次龔玉柔也在。還有一個形容淩亂的碧衫女子。
龔玉柔眼眶濕潤地怒視著那女子,恨不得將其剝皮抽筋。陸豐則是形容狼狽地窩在假山裡不出來。
林容予知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她雖然能猜到陸豐和那碧衫女子大白天的在假山裡苟合而被龔玉柔捉奸,但是這與她又有何乾係?於是隻能匆匆離去,視若無睹。
陸豐瞥見林容予綽約不凡、豐滿有致的身影,像是被勾了魂似的直勾勾地看過去,而後吞咽了幾聲口水。
沒了陸豐的禁錮,龔玉柔一把將那碧衫女子扯出來,狠狠地抽她耳光,將她的發髻扯的不成樣子。她不說話,隻動手。餘光捕捉到林容予藕荷色的身影,再加上自己丈夫那貪婪的目光,她憤憤的咬牙,將自己的全部怒氣都撒到那碧衫女子身上。
身後傳來女子驚恐哀嚎的哭鬨,林容予仿若未聞,快步離去。陸豐既然這麼會惹事,倒不如讓他成就自己的一番事?林容予思量著,暗自籌劃著自己的計策。
回到棠溪院,一切仿佛進入冬眠。屋頂上的雪還沒化,院子裡時不時傳出幾聲小鳥嘰嘰喳喳聲。林容予瞥見正房緊閉的大門,嘴角無情地抽了抽。
病秧子讓她沒事不要隨便來打擾他,仿佛他就是一隻冬眠的熊。白天睡覺,夜裡睡覺。怪不得臉色那麼蒼白。
其實林容予想錯了,此時陸汲正在陸老夫人的千明院裡。
“你說你想去浙江?”陸老夫眉頭緊鎖,臉上愈來愈深的褶皺仿佛在表現著滿臉的不樂意。
“哎,你也大了,我不好說你什麼。可是這天這麼冷,杭州離京城又遠在千裡之外,一路風餐露宿。而且都快過年了……你又身子弱,還得喝藥……身邊還沒個知冷知熱的……”陸老夫人想著,不禁潸然淚下。
都說慈母念遊子?她這個祖母又何嘗不掛念這個一手帶大的孫子!
陸汲看著掩帕流淚的祖母,一時有些無語。他又沒說現在就去,祖母這是關心則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