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恩娜此時回來,見氣氛似乎有些凝固,悄悄問溫禾:“剛剛聊什麼了?”
“沒什麼,就是談了談我們的感情經曆。”溫禾抿了口酒。
田恩娜哦了一聲,隨即想起來什麼似的,忍不住大笑嘲諷她:“就你那白紙般的感情經曆有什麼可聊的,我沒記錯的話,你總共不就處過一個男朋友嗎,還是在素人時期。”
聽到她的話,溫禾一口酒差點噴出來,被嗆得乾咳好幾下。
車黎明一聽這話也樂了,再看溫禾有些失態的模樣,心裡了然:“真的假的,溫大美女就處過一個啊。那她剛才還和我們吹,說她什麼類型的男人都涉獵過,而且現在的小男朋友還挺聽話。”
田恩娜沒看見溫禾給她遞來的眼神,毫不留情地拆穿了真相:“你彆聽她滿嘴跑火車,我和溫禾什麼關係啊,基本沒工作就黏在一起,我可沒見過她身邊有過什麼聽話小奶狗。”
刹那間,某人周遭的低氣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淡淡朝她看過來,不動聲色鬆開身下緊握的手。
好似溺水的人忽然抓住稻草,一瞬間得到救贖與新生。
溫禾恨鐵不成鋼地瞥了田恩娜一眼。
這好姐妹短短幾句話,讓她剛才千方百計編造的假象功虧一簣。
特彆是看著謝佪現在貌似心情不錯的樣子,她胸口更是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
溫禾皮笑肉不笑地推開往她身邊湊的田恩娜:“我去上個衛生間。”
實際上,她隻想趕緊找個借口逃回酒店。
她處心積慮地編造謊言,不過想讓謝佪知道,即便沒有他,她在感情上也照樣順風順水,她的腳步從來都不會因為他停滯一秒。
結果這個謊言才剛說出沒多久,就被自己的好姐們毫無情麵地拆穿。
好丟人啊好丟人,她還不如一開始就不撒這個謊,現在也不用這麼狼狽。
溫禾用冷水洗了洗手,一下子清醒不少。
毫無征兆的,她轉身忽然撞上一堵人牆。
洗手池的隔間實在太過逼仄。謝佪將近一米九的身高,身材挺拔,因為他的存在,空間似乎一下子縮小了不少。
兩個人挨得極近,他的每一寸呼吸似有若無地落在她身上。
溫禾無端有些慌亂,不敢抬頭看他一眼,隻想繞過他趕緊離開。
結果她剛走沒幾步,腳下忽然踩到異物,整個人傾斜得不受控製,下意識緊緊抓住了身旁的人才避免了悲劇的發生。
溫禾眉心直突突,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耳邊忽然響起謝佪低啞的聲音。
“溫禾。”
他停頓了一下。
“我的領口被你扯開了。”
溫禾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
幸好酒吧光線本就昏暗曖昧,這才讓她臉上不自然的緋色不那麼明顯。
溫禾觸電一般縮回手,後知後覺自己的反應有些不妥,目不斜視地幫他重新整理好領口,然後麵不改色道:“好了。”
見她似乎想逃,謝佪先一步輕輕扣住她的手腕:“等等。”
“還有什麼事,謝先生,你是想讓我賠你領口的錢?”溫禾抬眼,語調慵懶隨意,“那就請你說個價,隨後我會轉給你。”
謝佪頷首,似乎在思忖。
他問:“怎麼轉?”
“你想怎麼轉?”溫禾略一挑眉。
謝佪掏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點了點,調出加好友的二維碼:“那加我微信吧,麻煩了。”
不是吧,居然真的是要她賠錢?
溫禾嘴角扯了扯。
她拿出手機,不動聲色掃了碼,卻在看到謝佪的微信昵稱時手指微頓。
隻有一個大寫的字母:H。
這個昵稱是當年她讓他用的。
因為無論是他的佪字還是她的禾字,都是H,這個名字可以一下子包括他們兩個人。
沒想到時至今日,他仍然在用這個昵稱。
溫禾甩開腦袋裡那些多餘的思緒,點擊添加到通訊錄,淡聲道:“加上了,說個價吧,我給你轉。”
忽然安靜了半晌。
過了一會,謝佪低低地笑了:“溫禾,我剛剛叫你隻是想提醒你,你的包忘記拿了。”
溫禾身體一僵,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包放在洗手池邊上確實忘了拿。
她有些尷尬,故作淡定地提起包,隨後很瀟灑地離去,隻留給他一個背影。
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謝佪才緩緩低下頭,看向手機。
溫禾的頭像是她自己的照片。照片裡的她不施粉黛,懷裡抱著一隻肥嘟嘟的小貓,笑得明媚肆意。
謝佪將唇抿得平直,不動聲色將這張照片點了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