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天已經蒙蒙亮,各處雞吟聲響起,剛準備回房間的範陽軒一上樓便發現容辰安站在走廊旁邊借著晨光看起了書,再往前走一點,陸陸續續又看見了好幾位跟容辰安一樣的人拿著書開始看了起來。
這場景屬實嚇了範陽軒一跳,以前都是範叔逼著她和範潮讀書,因為範叔請的是私人夫子,學生不多,所以夫子管的很嚴格,讓範陽軒從小就抗拒著讀書,但好在她本身聰慧,夫子教導有方,在學業方麵並沒有落下太多。
“範兄,你回來啦,過會兒吃過早飯我們便去安嶼閣報名吧,我再看會兒書”容辰安麵帶微笑對範陽軒說道。
“你難道不好奇我昨晚去了哪兒嗎?”範陽軒很意外他的反應,如果容辰安問了起來她確實還沒有想好怎麼回答他。
“靜來常思己過,閒時莫論人非,一樣的,範兄若不想相告,我問了反倒惹人不悅,若你想告訴我,我不問你,你也會對我說的。”容辰安很平淡的說。
範陽軒很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坦誠,不問東問西,雖然看上去弱了點。
“容兄此言倒是令我意外,隻是我的那些書掉下了懸崖,不知可否借你的一用,我也想臨時抱抱佛腳。”範陽軒汗顏道,如果說這樣的環境下自己還去睡覺,簡直太不像話了。
“噗,真正的學識是靠日積月累的,不是臨時看看就能有所成的,不過你要借書的話,在我房間裡的桌子上有還有很多,你自己進去挑著看吧”容辰安道。
“那好,我自己進去拿了”轉身便向容辰安的房間走去。
容辰安的房間很安靜,桌上整齊的擺著好幾本書,範陽軒很隨便的拿了一本,轉身時範陽軒看到容辰安的床鋪的很整齊,與其說整齊不如說根本沒有睡過的痕跡。
範陽軒心想難道容辰安一個晚上沒有碰過床?這些讀書人也太瘋狂了吧 。
等範陽軒拿著書出去發現出來看書的人又多了好些,更甚的已經有人開始讀了起來。
範陽軒乖乖的走到容辰安那兒也開始看起了書來。
看了一兩頁範陽軒心思便開始遊走了,她在想昨天晚上那個黑衣男子究竟是何身份,追殺他的人也絕非普通人,畢竟在帝京能這麼堂而皇之的組織這麼多人追殺一名刺客本就不容易,再加上那名黑衣男子氣宇宣揚,骨節分明的手上雖有乾繭但看得出是練武導致而不是經常乾重活造成的,況且他身上有一種熟悉的味道,還是小時候進宮時聞到過的,所以那個黑衣男子身份也不簡單,或者說有可能是一位位高權重之人。
好在昨晚留了一手,沒有殺了他,不然就麻煩了,而且以後進宮被認出來也不怕他指認自己,畢竟這個藥她隻在小時候對一個人用過,母親也說過這個藥乃世間罕品,能解之人也少之又少。
還在思考間突然一隻大手伸到範陽軒身後,轉過頭一件白色貂毛鬥篷蓋在了自己肩上。
“馬上要入秋了,天氣漸涼,特彆是早上,範兄穿這麼少當心著涼才是。”容辰安說道。
“多些容兄關心,隻是我打小身體就好,不會那麼容易著涼的,反倒是容兄,你應該比我更需要的”說完便準備脫下。
範陽軒剛把手放在肩上就被另一隻手按住了。
“無妨的,比起範兄一夜未歸,容某在屋裡待著倒是不會那麼冷的,況且你於我有恩,這是應當的”說話間將手抓得更緊了些。
範陽軒眼見無法拒絕,又想起昨天晚上那個黑衣男子也是這樣站在自己身後然後發現自己的身份的,便下意識將手取出,轉過身去,麵對麵的站在容辰安的麵前。
退開一定距離後自己乖乖將鬥篷係好。
範陽軒退開後容辰安露出了有些失望的表情,不過看到範陽軒將鬥篷穿上又便沒在說些什麼了。
容辰安站在她的麵前看著她,範陽軒緊張到不敢再抬頭再看容辰安,兩隻眼睛盯著手上的書,似乎要盯出一個洞來,她生怕他跟黑衣男子一樣看出什麼端倪,到時候又要惹上些不必要的麻煩。
大概又過了一個時辰,陸陸續續已經有很人起床下樓離開了,看時辰範陽軒覺得可以去安嶼閣報道了,便抬頭看向容辰安想告知他該走了。
一抬頭範陽軒發現容辰安也在看著自己,耳根一紅,支支吾吾沒開出口。
“到時辰了,範兄我們簡單收拾一下,吃過早飯便去報道吧。”容辰安麵帶微笑率先說道。
“哦,好,我去房間裡收拾一下”說完便轉身跑到房間裡去了。
關上門,範陽軒貼在門上,喘了幾口粗氣,摸了摸發燙的耳根,對自己這樣的表現心裡總有些暗暗擔心,她可不想還沒進入朝堂便讓人發現自己女兒身的秘密。
範陽軒很多行李在救容辰安的時候掉下了懸崖,僅剩幾件隨身帶著的衣物和盤纏,她昨晚完全沒有打開過,所以也完全沒有收拾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