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列先生,媒體記者們已經在外麵等很久了,記者會什麼時候開始?”
迪克快步走進市長辦公室,但還是隻瞧見了伯納德一個人。
伯納德正坐在屬於市長的辦公椅上。
迪克進來時他剛好收筆,看著臨時擬出來的稿子,上下順了一遍:“就現在吧。”
“不等市長了嗎?”
伯納德的視線淺淺落下,手裡有關[市長不幸身亡,禁槍議案暫且擱置,靜等新任市長選舉]的發言稿寫得就很明確。
過去了這麼久,那家夥絕對是回不來了。
可能已經隨著大雨的衝刷,流向大西洋了吧。
迪克還不知道自己上司寫了什麼,不免有些擔心特梅姆那邊的狀況。
不過他對特梅姆有種莫名的信任,覺得既然她能那麼自信且不在乎地出去,那就肯定是有可行的計劃和底氣。
就像布魯斯一樣,沒有把握絕的事情對不會去做,既然做了,就一定會成功。
市長肯定也是這樣的人。
沒錯了!
這份內心的崇敬,在一個轉身,和匆匆趕回的特梅姆對視中,得到了肯定。
迪克欽佩地驚呼:“特梅姆市長!”
伯納德詫異地驚呼:“草..特梅姆市長?”
兩個人,兩種不同的語氣,兩個不同的態度。
“您這一趟去得有點久了,市長,”背地裡嘖了一聲,也不知道這人怎麼命就這麼大,伯納德有些遺憾地收起了發言稿,“媒體那邊還在等您,麻煩您去做個聲明吧。”
草?他剛剛是不是脫口而出了一個類似於草的發音?
什麼草,草什麼?
在傑森的幫助下,特梅姆成功地從阿卡姆瘋人院那個地方逃離。
也多虧了外麵地上積水不淺,有了傑森的神奇轉移力量,很快就趕回市政廳了。
說真的,她一直以來都把伯納德當成個任勞任怨、幫忙分擔工作的好人來看。
但現在再一次看到伯納德,不免就想起她在瘋人院上緬懷人生時,有關冷漠無情市長秘書的那段。
特梅姆的思維開始發散,不禁開始思考起來。
仔細回憶一下,他們之間的相處,好像格外的...公事公辦,不,比公事公辦還要公事公辦。
連加上好友也是她主動的,還被拒絕了一次。
一起講笑話的時候不是挺和諧的嗎,他一口一個市長不是喊得挺尊敬的嗎!
不過想到他們這才認識第二天...
所以這人實際上是個內向又慢熱、把生活和工作分開很清楚的類型?
行,這一點能夠說服她了。
那為什麼這家夥在看到3000的錯數後不提醒她,反而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用看著死人的眼神目送她離開,沒有任何的阻攔!
誒等等
特梅姆警覺地眯起了眼睛。
難不成,伯納德這人也和迪克一樣,都以為她就是市長競選時的那個人設,所以把她的失手當成了[啊,市長好有魄力!]這樣的敬佩嗎?
所以才壓根就沒有懷疑嗎?
要是這麼一想的話,心情就好受多了。
特梅姆尚且不知道伯納德收起來的發言稿寫了什麼。
也不知道自己在對方眼裡的評價,是個連金魚都比不上的草履蟲。
但伯納德迅速地跳過了剛剛的口誤,催促了起來:“有關記者會的事情,還要麻煩您去一趟。”
勉強在心裡說服了自己,特梅姆決定暫且繼續把伯納德當成好人看待。
但這個記者會啊,這個記者會...
如果是按照那個30%的稅率來,一個記者會開完確實是有皆大歡喜的可能。
但那可是3000啊!
在記者會上宣布出來,那和直接就在哥譚的黒幫頭頂上拉屎、還拿他們老大的皮大衣擦屁股有什麼區彆!
出去宣布肯定就是明擺著和黒幫作對,這種必死的結局她可不要。
明晃晃的引戰,這是要被舉報的啊!
光是從法爾科內家族那兒回來的這一趟,特梅姆就已經深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習慣性地想要趨利避害。
如此想著,特梅姆試圖把鍋甩給伯納德:“咳,我和法爾科內的交流出現了些問題,他老人家對這個稅率不是很滿意。”
伯納德一副‘那當然了’的神色。
“為了市內警察與市政廳所有人員的安危,我覺得這個不行。”
“您要是不去的話,這件事情就沒法解決,”想到那群等待了很久的記者們,伯納德又補充,“而且光是外麵的媒體們,就會先一步把您當成敵人。”
“我就算去了也顯得不夠專業,大家都知道我這人沒什麼文化。要不你去吧,伯納德,你可是優秀的名校畢業生,出彩的公務員一把手啊。”
——當快要墜下懸崖的時候,她會迅速抓住岸上幸存同伴的腳踝,尋求幫助。
伯納德麵不改色,說出來的話確實無情:“您放心的去吧,正因為我的出彩和優秀,再加上您的犧牲,哥譚才會越變越好。”
——放開他,不然他們都會栽進深淵,這可是彰顯友情、善良、奉獻等諸多美好品質的好時候,否則這篇文就徹底失去它正麵的立意了,會被舉報的,真的會被舉報的。
“不不不,我死了我也享受不到!我會好好乾的!還是你去吧!”
——不會放手的,這輩子都不會放手的,我們可是同伴啊!
你閉嘴!她死也要拉一個下水!
對哥譚市政廳獨特的企業文化還是不夠了解,迪克在他們倆旁邊眨眨眼睛,聽著他們互相的推脫,默默地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
“既然大家那麼為難的話,那我去吧。”迪克低頭整理了一下西裝,確認了一下工作內容,“隻需要公布一下加稅安排就可以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