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瓦爾德並未立刻做決定，他搖了搖手裡的玻璃酒杯，看著金色的酒液隨著冰塊晃動，有些拿捏不準：“先彆急，這東西還是要看哥譚的政策，而且現在還搞不太明白市長的立場。”

那是一個手腕強硬，頗有力度，雷厲風行的女人。

打擊黒幫，對本地的罪犯進行再利用，同時又準備大力推行信息采集，看樣子對蝙蝠俠等人並不信賴，甚至還有些敵對的意思。

也是，在之前的競選活動裡，這位市長就曾說過‘某種程度上，蝙蝠俠等同於罪犯’的話。

她所做的一切似乎都真的是如承諾那般，不為己私，隻為城市。

光是這句話，就讓奧斯瓦爾德對她痛恨不起來，甚至隱約生出好感了。

小醜那群瘋子隻想把哥譚搞得一團糟，所謂的黑夜義警蝙蝠俠隻會讓情況變得更加滑稽，他們這樣鬨下去，無疑在讓哥譚雪上加霜。

而他，即便身為黒幫，卻也在熱愛自身事業的同時，深深地熱愛著這座養育了自己的黑暗都市。

哥譚市急需一個重整秩序的人。

奧斯瓦爾德本來是有摻和進之後市長競選的意願的。

畢竟每任哥譚市長都不長命，而且現在他手裡也有了不錯的資本，已經走在做大做強、成為哥譚之王的路上了。

但現在市長還在位，甚至還在大刀闊斧地施行各種政策。

或許他該繼續觀望，並且找個機會試著...試探一下能不能交好？

“我說——”

“先不急，現在我們先穩定住手裡的產業，不給其他人趁亂摻和進來的機會。”

“那個——”

“近期哥譚市渾水越來越渾了，太顯眼了怕也不是什麼好事。”

“喂——”

奧斯瓦爾德皺了皺眉，從剛剛開始就好像有手下聽不進去自己的話了。

“我說的難道還有哪裡不清楚嗎？”他有些不滿地抬起頭，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下一秒就露出了和旁邊小弟一樣的表情，“等等，你不是那個誰...嗎。”

長得怎麼這麼像那個新上任的市長？

等等，誰？

俱樂部裡的一群人表情有些許的呆滯。

就在他們激情討論哥譚市長的立場時，沒有人注意到市長本人格外悠閒地走了進來，一邊打量俱樂部的裝潢，一邊聽著他們說話。

不過他們鬨鬨哄哄的，也聽不太清什麼。

而且這大陰天的，怎麼屋裡不開燈啊，沒有熱情的白熾燈，那還叫什麼娛樂場所？

這裡到底行不行啊。

見他們終於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特梅姆抬手，自然地打了個招呼，然後指了指屋外：“你們就是負責人吧，怎麼不開業啊？”

“？”

“你們什麼表情，這裡不是冰山俱樂部的總管辦公室嗎，外麵的服務生就是這麼說的啊。”

她還想試玩一下這裡的項目，找點靈感來著。

畢竟哥譚市的路人都說冰山俱樂部最火了，這裡一定是什麼大型的娛樂場所。

麵麵相覷之中，奧斯瓦爾德說不出話。

還是一個小弟嘗試打破現在的沉默：“企鵝老大，這...”

他的開口卻讓特梅姆眉頭一皺，直接打斷：“從剛剛開始我就很在意了，你們為什麼要管人家喊企鵝，難道人家小夥就沒自己的姓名嗎？”

“啊？不是，我們道上的都這麼喊啊！”

“依據呢，依據是什麼！”

“就...”

礙於特梅姆的語氣過於嚴厲和咄咄逼人，現在他們對視的畫麵也十分地怪異，小弟不敢把話明說出來，餘光不自覺地瞥向了自家老大的腳。

因為奧斯瓦爾德天生跛腳，所以人們都嘲笑他，起了個企鵝的外號。

久而久之，企鵝人就成了一個代號了。

這時，特梅姆已經走到了他們身邊。

她的氣場過於足，導致走來時都沒人敢阻攔，後退著幾步，主動留出了一條道出來。

奧斯瓦爾德從座位站起來，不自然地踉蹌了一下，很快便眼神暗了暗，本能地掩飾起剛剛的意外。

這也讓特梅姆明白過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就在一眾人以為她要和企鵝人說些什麼笑話他的話時。

她五指合攏，迅速轉變了身體的朝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那個瞥眼的小弟猛然揮拳。

並且中氣十足地大罵：“你這個混賬東西——”

拳頭無力，不痛不癢，小弟隻茫然地側了個臉。

草，真丟臉。

特梅姆咳了咳，示意了身後人一下。

下一秒，一直在她身後沉默待機的高大男人抬起了胳膊，一拳將其砸出去十米遠。

有了傑森的配合，特梅姆維持著出拳的動作，裝作什麼插曲都沒發現，將剛剛的話又怒氣衝衝地重複了一遍：“你個混賬東西！”

“嘲笑彆人的身體缺陷是不對的！要是有人成天喊你四眼怪，你得是什麼心情！”

“可——”

可那不是他們起的啊！

他們哪敢啊！

大家不都是這麼叫的嗎！

又一個應話的小弟飛了出去，倒在廢墟裡不知死活。

氣憤之中，特梅姆捏了捏眉心，抽了抽鼻子，哽咽道：“我家啊，我家的幾個孩子們啊，多多少少也都經曆過這樣的精神暴力和歧視，要是人人都能善良、有教養一點，他們的人生說不定就不一樣了...”

想到這群什麼也不乾的社恐晚期性格孤僻難以管教家裡蹲，說到激動的地方，她險些當場落淚。

看著那兩個不知死活的倒黴蛋，以及那個渾身上下散發著血腥氣、帶著麵具的彪形巨漢。

縱使心中有不約而同的感想，但一眾黒幫小弟不敢開口。

不可以嘲笑彆人的身體缺陷，難道上來就把人揍到快看見上帝就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