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們回到公共休息室,看到了他的隱形衣被好好地疊在床底下,上麵彆了一張字條,還是上次的那種圈圈套圈圈、細細長長、歪向一邊的字體。上麵隻有四個字
以防萬一。
哈利會心地笑了笑,把隱形衣收好,想著得好好感謝一下鄧布利多教授。
在霍格沃茨的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就到了五月中旬。天氣十分悶熱,路威似乎依然在那扇門後大聲咆哮,這隻能說明一點——魔法石依然安然無恙。
傷疤刺痛得有些反常,以前傷疤的疼痛都隻是轉瞬即逝,可是這一次卻不同以往。哈利感覺到自己的傷疤一直在不間斷地突突疼痛,而且是那種隱隱約約的疼痛,這讓他有點焦慮。
很快,考試周就到了。老師為了防止大家作弊,專門發放了念了反作弊咒語的羽毛筆。一些學生隻能垂頭喪氣地把一個個卷成卷的小紙條塞回口袋裡。
期末考試分為筆試和實踐兩部分。筆試部分還算簡單,隻要將書本複習到位、把所有的概念都基本背會,就不會有太大的困難,題目都能夠做出來,至少德拉科是這麼認為的。
實踐考試就不太友好了。
魔咒課考試中,弗立維教授要求大家一個個排隊走進考試用的教室,輪流給他演示如何讓一個長滿刺的鳳梨跳著踢踏舞走過一張長桌。這種咒語的訣竅是熟練,熟悉這種咒語的人都毫無驚險地通過了考試。但是另外的人就不一樣了。羅恩揮動魔杖的力度稍微大了一點,結果鳳梨朝著弗立維教授飛過去,把矮小的教授撞翻在地。弗立維教授臉色不太好,羅恩一個勁兒道著歉,彆的同學都使勁忍住笑。
西莫非常緊張,他滿臉通紅地用魔杖指著鳳梨,渴望得到一個好成績。可是他非但沒有讓鳳梨跳踢踏舞,反而讓鳳梨呯的一聲爆炸了。帶有粘性的汁水和刺在教室裡濺的到處都是,考試不得不暫停。要清理鳳梨的殘渣隻要一個清理咒的功夫就好,可是有些刺刺到了學生的皮膚,要處理那些傷口就沒那麼簡單了。
變形課考試是最難的。麥格教授給每個同學發了一隻老鼠,讓大家試著把那隻老鼠變成一個鼻煙盒。盒子的模樣越精美,得到的分數就越高。德拉科隨便一揮魔杖,老鼠就變成了一隻帶有古典風格的精美鼻煙盒,看得旁邊的同學目瞪口呆。彆的同學都考得不是太順利,考試結束,也隻有哈利和赫敏把老鼠變成了鼻煙盒。潘西變出的鼻煙盒上還長著老鼠的胡須,看上去非常驚悚。
魔藥課實踐考試不如變形課難,但是比已經是災難的變形課更加災難。
陰冷的地下教室比彆處涼快一些。他們這次考試的內容是熬製一鍋遺忘藥水。所有人都苦思冥想,拚命回憶著遺忘藥水所需要的原料以及它們的質量,還有各種順序以及火候的大小。
德拉科和哈利用的是斯內普筆記上的辦法,他們對此非常熟練,用了彆人一半的時間就熬製好了一鍋完美的遺忘藥水。他們把裝著樣本的玻璃瓶放到斯內普麵前,斯內普看都不看一眼,隻是大步走開,黑袍翻滾,去找彆的同學的茬兒了。納威熬製到一半,坩堝突然融化了。斯內普咆哮著把納威罵了一頓,納威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看上去害怕極了。然而在這個小插曲過後,彆的同學也都沒什麼心情熬製魔藥了。
最後一門考的是魔法史。那是星期五下午,所有同學都已經在教室裡答完了題目,正眼巴巴地盼望著賓斯教授宣布考試結束。沒有一個人想要再檢查一遍試卷。
所以,當賓斯教授用他那乾巴巴的、毫無起伏的聲音宣布考試結束的時候,所有人都爆發出一陣歡呼,拍手叫好。期末考試終於結束了,這就意味著他們終於可以告彆沒完沒了的複習、做題,愉快地玩上整整一個星期——一直到一個星期後成績單發布。
羅恩和赫敏先斯萊特林同學們一步,來到室外陽光明媚的場地。羅恩伸了一個懶腰,赫敏還在念念有詞。
“其實我不用去特彆記憶什麼狼人準則和小精靈叛亂的基本過程的!”赫敏懊悔地說,“那些東西根本就不會考到——還有第十四題那裡,你們——”
“赫敏,我們已經考完了!”羅恩誇張地說,“我可不想再考一遍了!”
赫敏悻悻地閉上了嘴。這時,德拉科和哈利走了過來。
“嗨。”哈利和他們打招呼,“你們接下來的一周怎麼過?”
“可以乾的事情多的去了!”羅恩興致勃勃地說,“我們每天都可以去黑湖邊散步。還可以下巫師棋,還有...”
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了黑湖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那魔法石呢?”
“昨天夜裡我半夜裡突然爬起來瘋狂地複習變形課筆記,才想起來那門課我們已經考過了。過了這陣子就會好的。”赫敏說。
“我覺得赫敏說得對,”羅恩補充說,“你不用那麼擔心魔法石的事情的。這裡有鄧布利多在呢。有他,就沒有人可以偷走魔法石。”
哈利胡亂地點點頭。但是他實在不認為魔咒傷疤的疼痛會和考試有什麼關係。
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他一直漏掉了什麼很關鍵的線索…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被他忽略掉了…
然而傷疤的疼痛讓她沒辦法好好思考。
德拉科拉住他的手,哈利微微鬆了一口氣,開始思考剛才的問題,被忽略掉的事情…
哈利的目光掃過波光粼粼的黑湖,掃過考試考完正在愉快玩耍的同學,落到遠處的海格小屋。海格正坐在小屋門口,不知道在做什麼。
知道怎麼通過路威的隻有他和鄧布利多兩個人。如果那個偷竊者想要從鄧布利多那裡套取信息,那哈利就不用擔心魔法石會被偷走了。但是海格是不會背叛鄧布利多的…這一點毫無疑問,海格絕對不會主動把這麼重要的機密透露出去。
他絕對不會主動透露出去的…
那麼,如果是被動的呢?
哈利突然站了起來,險些滑到黑湖裡。赫敏已經抽出一本書開始看了,德拉科和羅恩剛才前所未有地一起討論著保加利亞魁地奇球隊,三個人都被哈利嚇到了。
“我們現在要去海格那裡!”哈利跑起來,德拉科沒有放開手,中午的陽光很好,將德拉科的頭發染成金色,他看著哈利的背影,忽然哈利回頭了,那雙綠眼睛那麼漂亮,那一刻,他知道他走不出來了。
他們在陽光下跑著。
“哈利,怎麼啦?”赫敏氣喘籲籲地問。
“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哈利邊跑邊說,“海格那天是玩牌贏得了火龍蛋!那個陌生人,不管是誰,身上都帶著一顆龍蛋!而眾所周知海格想要一條火龍!你們想想,有多少人會整天拿著個龍蛋跑來跑去?你們不覺得這太過於巧合了嗎?”
四個人衝到了小屋門口。
海格正坐在大門口,麵前是一個木製大桶。他兩手袖子卷得很高,褲管也高高撩起,正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剝豌豆。
“哦,是你們呀,考試考完了?”海格快活地問,“需要進來喝個茶什麼的麼?”
“好的,謝謝!”羅恩開心地說,但是被赫敏打斷了。
“不了,海格,我們有急事——那天晚上,就是你贏得諾伯的那天,你還記不記得當時那個和你玩牌的陌生人長什麼樣?”
“我不知道,那個人很奇怪,一直不肯脫下他的兜帽。”
四個孩子交換了一個目光。海格注意到了他們的互動,揚起眉毛。
“這有什麼可以奇怪的?豬頭酒吧,就是霍格莫德的那個,裡麵經常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光顧,吸血鬼什麼的都有。那人說不定就是個走私火龍的小販而已啦,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也沒發生什麼吧…”海格嘟囔道,“就是…那個人來和我聊天,和我聊一些神奇動物什麼的…我就和他說,我一直想要一條火龍…接著他說,他有一隻龍蛋,他帶著也不方便,可以和我玩牌,我們賭一賭這個龍蛋…然後他就和我不停地玩牌,還總是買酒給我喝…說實在的,他的技術可不怎麼樣。”
“那你都和他聊了些什麼?有沒有提起霍格沃茨或者鄧布利多之類的事情?”
“興許是聊了吧…”海格皺著眉頭說道,“哦對了。是這樣。他說他要我證明我有足夠的能力能養一條火龍。於是我就和他說,火龍這樣的神奇動物我對付得多了!我和他說,我連路威都搞得定,火龍根本不算什麼!”
海格自豪地挺起了胸膛。哈利聽到德拉科在後麵嘲弄的嗤聲。
“他是不是顯得——對路威很感興趣呀?”哈利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描淡寫。
“是啊,是挺感興趣的…畢竟,你一輩子能遇到幾條三個腦袋的大狗呀。”海格說,“我就和他聊了聊。說實在的,對付這種大型的動物,就是要知道訣竅。每一種動物都是有對付的竅門的。比方說路威吧,我就和他說了,對付路威也是有一套的。你彆看那條狗怪凶狠的,其實隻要給它放點音樂聽聽,它馬上就睡著了。”
海格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他倒吸一口氣,捂住了嘴。
“天哪,我說過頭了——把我剛才說過的話都忘掉吧,你們四個!學生是不應該知道這麼多的!喂——你們去哪裡啊?嘿!”
但是他們已經跑遠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海格已經把那件事說出去了!”跑進門廳,哈利著急地對另外幾個人說道,“我相信海格絕對不會主動把這麼重要的機密說出去——可是他真的不太謹慎,他把這件事告訴了一個陌生人!”
“我們要把這件事告訴鄧布利多!”赫敏看上去也很害怕,但是很堅定。
“可關鍵是,鄧布利多教授的辦公室在哪裡?”羅恩苦惱地聳聳肩。
四個人環顧四周,看著大理石圍成的門廳,似乎期盼著哪裡能冒出一塊牌子給他們指出鄧布利多的辦公室在哪裡。但是顯然,門廳裡沒有這樣的牌子。
“你們幾個在乾什麼?”麥格教授抱著一大摞書,出現在樓梯口,“考試剛剛考完,你們不應該出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