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蘇樸記得很清楚,平時總粘著她的李昊卻沒來。
因為他高考失利了,沒能和楊姐一同去首都上學。
雖說李昊考得並不差,也可以通過減分政策去南京一所非常好的大學。
那天晚上,楊姐笑得很開心,眼睛卻總是四處張望。
晚上九點,楊姐正好打算把自己優勢學科的筆記給了蘇樸和楚子真,於是順便留下來收拾東西。
微風正好略過楊嫿臉頰的紅暈,那天她難得地喝了些酒。
人嘛,總會酒後吐真言。
他們兩人就在空蕩蕩的餐館打廳裡,聽到了楊嫿的呢喃。
“李昊,你怎麼沒來啊……”
楚子真回頭的時候,楊姐就已經入眠了。
她的眼角,淌下一滴淚。
楚子真在一旁打著電話叫出租車來,蘇樸就收到一個人托服務員送來的一束黑色鬱金香。
花枝招展,裡麵有一張卡片。
上麵隻有一行字——
“等我。”
時隔多載,蘇樸才從這個夜晚知道那張卡片其實是李昊找人寫的。
蘇樸沒有說話,把頭靠在楚子真腿上。
他看著眼前這個脫光了衣服,坐在旁邊安靜刷手機的男人,眼眸低垂。
像是小說情節般的預兆,蘇樸不自覺抬起頭來,眼眸低垂有帶著一些斜睨,目光落在身旁袒.胸.露.乳的二愣子身上。
這個二愣子已經足夠優秀,年少有為,畢業不久就接下了公司的股份。
可就算少年的輕狂在歲歲年年裡逐漸長成鬆柏,蘇樸還是相信眼前這個不大聰明的本質,也因此從未指望自己在踏入豪門的有朝一日能夠上演“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戲碼。
不過對於一枚鑽戒,楚子真倒還有幾分執念。
曾經,他們還在大學裡自由自在的幻想未來藍圖的時候,也抱著對未來甜蜜生活的預期。
風華正茂時,蘇樸與此時大差不差地依偎在這個剛洗完澡的小王子的懷裡,倆人貼得近,甚至能聞到楚子真身上沐浴露的海鹽味。
小王子的懷裡,總是這麼溫熱。
迷糊中,小王子開了口,嗓音低沉。
“小乖乖,你是喜歡鑽戒還是喜歡鑽戒?”
蘇樸想了想,嗓音清軟柔和,像搔癢在腰腹間的軟羽絨毛。
“嗯?我喜歡翡翠,不喜歡鑽石。”
小王子有點意外,像是沒有預料到對方的反應。他用修長的手指摩挲著蘇樸的發絲,從發根到發梢,再從發梢到發根。
楚子真蹙了蹙眉,良久才問起了原因。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翡翠好看。(_ _)”蘇樸頓了頓,“有江南的色調。”
他很有耐心,仔細斟酌後繼續問:“你眼裡的江南是什麼樣的?”
“灰色的。綠綠的。好看的。(_ _)”蘇樸困意漸濃,後半句話沒入了午夜的岑寂。
“老公,古耐。”
夢裡,蘇樸坐在如詩如畫的煙雨江南裡,有人送給了他一枚戒指。
戒指白得發亮,亮得耀眼,像墜入人間的星星。
他知道,那是小王子的全部。
所以,他為了回禮,給了小王子一盞月亮。
一盞墜入愛河的月亮。
那年,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
楚子真把他攬進懷裡,摸了摸對方的頭發,洗完澡的肌膚上還滲著水,在兩人的接觸下氤氳纏綿。
“你想要鑽戒嗎?”
“怎麼這麼說?”
“看你眼神不對,好像有些羨慕。”
楚子真頭靠著對方的發絲,親昵地貼著眼前柔軟又讓人難耐的溫度。
“是有一點,不過也就一點而已。”
蘇樸笑了笑,指尖偷偷摸了摸楚子真的利器:“我還不至於那麼恨嫁。”
“想玩火?”楚子真抓住他的手,唇齒沒入掌背,“當心自焚?”
“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
(省略部分見wb)
月色朦朧,美不勝收。
熱烈而粗野,狂躁而囂張。
此時,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