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義承將石德藏進被子,推門出去。
仆人看見隻有他一人,欲推門進去,付義承微微一側身,將仆人擋在外麵。
低頭看向彎腰駝背的女仆人,打趣道“裡麵在換衣服呢,就這麼進去不太好吧。”
“時間快到了。”仆人被說的麵紅耳赤,眼睛瞪的很大。
付義承反手將門關上,抬腳離開,見仆人還沒跟上,不爽的回頭“祠堂怎麼走?”
這幾位都是和明珠小姐關係密切得罪不起的主,仆人躊躇了一下,隻得低頭快速走在付義承麵前,將他帶去院後山前的祠堂門口,高朗到了有一陣,緊張的一直在門口搓手,看見付義承被領過來,緊張的情緒才緩解一些。
祠堂大門緊閉,仆人將付義承帶到後快速離開,似乎有些害怕這個祠堂,或是害怕祠堂裡的某種東西。
“另外一個人呢?”一直等到祠堂鐘響,高朗始終沒有等到石德的身影,他緊張的快要吐出來,倒是付義承蹲在石梯上,盯著地麵發呆。
可祠堂鐘響了,他們之間必須進去一個,沒人知道進去會發生什麼。
“付兄弟……”
付義承突兀開口,起身整理衣服:“大概率還會有一場追逐戰,你跑步怎麼樣?”
高朗摸不著頭腦,但還是乖乖回答“還行,以前高中參加過校隊,工作之後沒怎麼跑了,應該大差不差。”
第三聲鐘響,付義承推開祠堂大門,高朗躲在石墩後麵,看著付義承日漸高大的身影。
祠堂很大,灰色的牆壁附滿灰塵,走進深處的路上兩邊都是付義承叫不出名的各路神仙,巨大的柱子駐在祠堂中間,柱子中間鏤空,懸掛著一個巨大的銅鐘,上麵布滿青苔。
透過中間的鏤空,看見祠堂深處放著一個台子,台子上麵放著很多刻有姓名的名牌,應該是類似族譜的東西,牌子上的字模模糊糊,無論如何都看不清。
早晨見到的明珠依舊是那一身紅衣,背對著付義承跪在台前,唯一不同的是頭上蓋著一塊紅蓋頭,早期中式婚禮的經典模樣。
付義承徑直走過去,明珠感受到了有人的氣息,蓋頭抖了一下,卻沒有動。
“我的發簪在你那。”明珠輕聲說,不再是之前吊著嗓子的聲音,這是這幾天來第一次聽見的正常的聲音。
青澀,乾淨。
她看起來不過也就十幾歲的模樣,聲音本該就如此乾淨。
付義承將袖裡的發簪拿出來,這是在早晨從明珠房間離開時從她傷口上拔下來的。
發簪上的花奇跡的鮮豔綻放,付義承感覺左手手臂傷口有些隱隱作痛。
“你不是我的將軍。”
祠堂頂上一束陽光透過縫隙射進來,照在跪著的明珠身上,而他站在黑暗中黑暗遮住了他眉清目秀的臉,低頭看著地上的人,黑眸裡愁鬱擊垮斯翼。
陰陽相隔。
“我的將軍死了,昨晚被我親手殺死的,你也是。”
明珠抬手將蓋頭摘下,露出一張青澀年輕的麵容,皮膚不再沒有血色,而是正常人的白皙,眼睛小巧精致,卻含滿了淚水。
也許這是蘇玉珍的模樣。
“我被一輩子困在這裡了,這些人,包括班長,他們都是壞人。”
他們都被固定在人類自我保護的思維裡,理所當然的以為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對他們而言不利的東西。
但其實,除了不受控製的明珠和上山的怪物外,其他的東西並沒有對他們做什麼。
換句話而言,這些除了明珠又或者叫蘇玉珍以外的所有怪物,都是針對她的,阻止一切試圖帶走明珠的玩家。
“我或許可以幫你。”付義承將手中的發簪遞給蘇玉珍。
蘇玉珍看著發簪上閃閃發光的花朵,眼裡都是落寞“你沒辦法的,你已經死了。”
這朵花是用死人的血澆灌而成的,它隻長在死去的屍體上,付義承這個活人的血滴在花上,按理說是不會對花有任何反應的,也許有運氣的成分在,但付義承寧肯相信是這個世界出現了bug,花吸收了他的血,也將他判定成了死人。
在進入祠堂前,付義承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可我還活生生站在這裡。”付義承蹲下,把發簪放在蘇玉珍手中:“還能碰到你,這個bug就是讓我來幫助你的。”
“什麼……八哥?”蘇玉珍疑惑。
“我需要你的幫助,院子裡仆人太多了,外麵那個人怕是搞不定,我們需要製造一點動靜把部分仆人引過來讓外麵的人回到院子,但祠堂對你有保護作用仆人不敢進來,戰場需要移到雪山去。”
蘇玉珍低眉,而後抬起頭,堅定看著付義承的眼睛:“好,我配合你。”
祠堂大門打開,付義承走了出來,高朗從地上躥了起來,和他一對視,一副視死如歸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