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丫頭真的沒事兒了，楊九郎去倒了兩杯酒，兩個人坐在小院兒裡，對著門口。楊九郎能看見她，張磊坐在他旁邊，伸手拍拍他手背，然後撓撓他手心兒。

楊九郎抬起頭看他一眼，勉強的笑了一下，然後久久無言，隻有楊一一時不時的笑兩聲兒，打破寧靜。

酒喝儘了，桃花眼的眼尾染上一點點紅，他輕輕捏著楊九郎的手：“還要酒嘛？”

那人輕輕搖搖頭，左手五指緊緊抓著張磊的右手手掌，半晌。

輕輕的開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其實我從前特彆不喜歡小孩兒”

這一點倒讓張磊意外，他一直就喜歡孩子，對於楊一一的出生他是一直都充滿期待的。

“我覺得小孩兒太讓人沒有感全感了，她會有很多意外的狀況，隱藏的危險，你要一直一直看著她，才能保證她的安全，每次有孩子靠近我，我都會躲的遠遠的，可是遇見她那天也不知道怎麼了，我看著她那麼小的一隻，追著不想要她的爸爸媽媽跑，我感覺心臟被什麼東西狠狠揪著，幾乎是一瞬間，我做了一個決定，我要養著她，我甚至都來不及想我能不能做好一個父親，那天我剛剛和家裡斷絕關係，她卻被父母拋棄，我不信命，但是我還是覺得這是命運眷顧我，說是我養著她，其實是她拯救了準備孤孤單單的我”

說到這他抬起兩個人的手，深深吻在兩個人握住的手上，張磊感覺手上有濕意。但是楊九郎除了提到楊一一溫暖的語氣，很平靜。

“你知道他們放棄了什麼寶貝嗎？我怕她受不了這個刺激，帶她去做全麵檢查，她的智商很高，她從小就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自己沒人要，她跟我回來第一天，她不敢睡覺，坐著看著了我一夜，那之後很長時間，每天都是困到睡著的，她三歲的時候，第一次叫我爸爸，那天，她說，她說，她說”

他連著說了三次才說得下去：“她說，爸爸，你要是不想要我，記得告訴我，我不會纏著你，彆突然丟下我行嗎？”

張磊的手攥緊了，楊九郎感覺到疼，但是他沒有反應，他繼續說：“她很少哭，或者說不在我麵前哭，摔了磕了碰了，疼的極了，忍不住了，她也會趕緊跑出去，咬著自己的胳膊哭兩聲，她就是怕我丟下她，不管我告訴她多少遍，她都是沒有安全感的，她去上幼兒園那天，她開心的不得了，抱著我親遍我一張臉，因為她可以交朋友了，然後因為她個子小，她就被欺負，讓我帶著她去剪頭發，我發現她偷偷的在看防身術，跆拳道的視頻，後來我就送她去學，漸漸的她在我麵前敢哭了，但是也緊緊是這樣，她不會跟我撒嬌，她凡事隻會跟我商量，一個小孩子沒有小孩子的任性”

張磊不知道他這些話憋在心裡多久，自己什麼時候哭的他都不知道。

兩個大男人坐在北京的四合院裡哭的無聲無息。

“可是她那麼喜歡你，她一見你就喜歡”

張磊忽然說：“那你呢？”

“我覺得白日宣淫不太好”

“媽的，你一天天想的都是啥？”

“兩年和尚，突然見到自己理想型，誰會沒想法”他十分理直氣壯。

張磊看著他：“其實我沒想著愛你，我是想把石頭帶走的”

楊九郎也忽然認真的說：“幸好你沒有，因為我再怎麼愛你，也不會把一一交還給你們家，他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