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20號,胡晏林導演新劇《小寒》試鏡的日子。
《小寒》講的是在小寒那日,日軍大佐山本浩一組織的拍賣會上,各方勢力雲集。我黨地下工作者潛入拍賣會,獲取到了日本人想要在我國東三省進行生化實驗的情報。想要將情報送出,而特高課察覺有人混入拍賣會,已經提前封閉了會館。我黨地下工作者在危機四伏的環境中努力掩蓋身份,並想儘一切辦法將情報送出的故事。
喻丞星要試鏡的角色叫許雲舟,是女主沈茉的入黨介紹人。他於沈茉微末之時收留了她,半大的少年拖著個瘦弱的女孩兒長大,他教她識字教她格鬥,如師如兄如父。沈茉成年後,已經是非常優秀的地下情報人員的許雲舟作為介紹人,引薦沈茉入黨。當偽軍政府封鎖會館後,在會館外接應沈茉的許雲舟,為了確保沈茉的安全和保證情報的送出,孤身返回了會館,最終壯烈犧牲。
餘勤和喻丞星到達試鏡場地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在等待了。
餘勤是第一次以試鏡者經紀人的身份來到這種場合,她環視著四周鑽研劇本的演員們,有不少已經小有名氣的熟臉,也有許多沒見過的新麵孔。
兩人找了個相對安靜的空位坐下,餘勤感受到了自己心跳的怦怦聲。
“喻丞星,你會緊張嗎?”
喻丞星狐疑的看向餘勤,他並不緊張,可餘勤卻把她自己的襯衣袖口攥皺了:“餘勤,你在緊張。”
“是的,我很緊張。”餘勤坦然承認,“我從小碰到考試就緊張害怕,一緊張就考不好,考不好下一次就會更害怕考試。抱歉,如果我的情緒會影響到你……”
“不會。”喻丞星打斷了餘勤的話,他想起了自己拿到劇本後,對著鏡子千百次的練習,當已經準備得足夠充分的時候,又怎麼會懼怕緊張呢。“你不懼怕它,才能戰勝它。”
“喻丞星,好久不見啊。”一道低沉的男聲從兩人身旁傳來。
餘勤轉頭,看到沈鈺其正大搖大擺的走過來。而喻丞星並未抬頭,甚至連眼皮也沒動,頭輕輕靠在牆上假寐,顯然是一副不願意搭理他的樣子。
而沈鈺其完全不在意二人不歡迎他,徑直走了過來。餘勤抬起手攔住了他:“我的藝人需要休息,沈先生請回吧。”
“喻丞星,怎麼?現在學會躲女人背後了?”
喻丞星不耐煩的站起身,向前跨了一步,站在了餘勤的身前:“沈鈺其,見到你可真是,晦氣啊。”
“晦氣嗎?那就對了。喻丞星,你不高興,我就開心了。”沈鈺其臉上的笑容有些扭曲,“聽說你之前的經紀人也不要你了啊,喻丞星,喪家之犬的滋味怎麼樣啊?”
憤怒衝上了餘勤的大腦,她站起來想要罵回去,卻被喻丞星按回了座位上:“沒事,你不用激動,他的話你就當狗叫。”
“啊?”餘勤呆住了,喻丞星的神色平常得就像沒聽到沈鈺其的話一樣。
“沒關係,他不會影響我的試鏡,你不用擔心。”
“你給我解釋這個乾嘛。”
喻丞星一本正經的道:“你不是說你緊張嗎?”
“下一位,喻丞星。”
聽到廣播裡的聲音,喻丞星閉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再睜眼時,他身上的氣質已經有些不一樣了。
轉身離去前,喻丞星拍了拍餘勤的肩膀,輕聲說:“彆怕。”
望著喻丞星向試鏡間走去的背影,逐漸與《小寒》中的許雲舟重疊,餘勤錯愕的笑出了聲。難怪喻丞星突然變溫柔了,居然是用她來疊角色情緒了。
餘勤心中如大石壓著一般的緊張突然消失了,從這一刻開始,她不再擔心這場試鏡的結果。這個角色,一定是喻丞星的。
瞥見依然杵在原地的沈鈺其時,餘勤皺了皺眉,喻丞星可以不在意他毫無意義的言語挑釁,可是她在意。
“沈鈺其,搶來的東西,是不是比自己的要香啊。”
“你什麼意思?”
餘勤繞著沈鈺其轉了一圈,嗤笑了一聲:“選秀時換走了喻丞星的出道位,現在又搶走了喻丞星的角色和經紀人,這麼喜歡搶彆人的東西?”
沈鈺其的臉色有些難看,哪怕有些事情眾所周知,但被直接點破依然有些難堪:“這位小姐,你說話要有依據。”
“如果我是你,現在就回去抱著那個搶來的角色燒香拜佛。畢竟搶彆人的東西,是會遭到報應的。”餘勤頓了一頓,輕笑道,“你的經紀人已經被掛在熱搜上被罵了好幾天了,你說,什麼時候會輪到你啊……”
餘勤看著樓梯口走上來的安保人員,“沈鈺其,你是自己走,還是我讓保安把你這個‘無關人員’請出去。”
“好,我走。”沈鈺其咬牙切齒道,“不過你現在為了喻丞星掏心掏肝的,又什麼時候會離開他呢,我等著看那一天。”
沈鈺其離開後,一位女助理從試鏡室出來,走到餘勤身前:“餘小姐,我們胡導請你進去和他一起看看。”
房間內。
餘勤和胡晏林坐在顯示屏前,看著隔壁試鏡室的喻丞星。
今天喻丞星要試的,許雲舟犧牲前的這場戲。
喻丞星,不,是許雲舟傷痕累累的跪倒在地上,有人從背後拉扯他一把,他被迫直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