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後,陳橙還是會經常想起她和他之間初見的情形,她把這叫做緣分。
轟鳴的雷聲驚醒夢中人,又是一個雨天。
蘭城的天氣總是這樣反複無常,濕潤的感覺如影隨形,很不好受。
至少陳橙不喜歡。
滑動打開手機,微信裡除了萬年不變的群消息一無所有。
她的生日已經過去整十七個小時。
是在期待什麼嗎?
陳橙自己都不知道。
強迫自己從床上起來對她來說絕非易事,她宅慣了。
隻是今天,真的不想再一個人發黴。
隨手套上昨天的衣衫,拿好雨具,她最終還是選擇到樓下對麵新開的咖啡廳裡小坐。
陳橙喜歡喝咖啡。
一喝就是十年,從十二歲開始。
她自己也說不好她到底是喜歡咖啡的什麼地方。
大概是剛衝泡好的咖啡冒起白煙遮住味覺時能獲得一絲與眾不同的安慰。
她習慣自己安慰自己。
生活嘛,總是要找到屬於自己與眾不同的樂趣。
很多書籍裡雨都代表著破碎、清潔與寧靜。
陳橙不這麼想,作為大自然的產物,她固執認為,雨,代表一種神聖。
一種說不上來的神聖。
當久旱的大地迎來甘霖,雨水的滋潤顯得尤為重要。
被人忽略的嘀嗒聲,是默默。
它在訴說著奉獻。
單手推開門時有些不順,陳橙隻好雙手一起用力,雨具不可避免的弄濕外套。
有些狼狽。
陳橙就這樣踏進這家咖啡廳,遇見此生她最摯愛的人。
彼時,她隻是站在收銀台點了一杯咖啡。
“一杯全糖卡布奇諾,是嗎?”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陳橙點點頭。
然後選擇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靜靜的等待。
身後傳來機器的轟鳴聲,看著玻璃上的雨珠點點落下,陳橙突然覺得她就是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估計也沒人會為她掉一滴眼淚。
有點悲哀吧。
沒辦法,誰讓她天生就差點運氣。
十二歲父母雙亡,親戚們拿走大量撫恤金後默契的同時選擇離開,陳橙現在還記得她小叔那張揚揚得意的嘴臉。
直係親屬分得多嘛,可以理解。
陳橙從不怨恨彆人,她沒哪個力氣。
隻是午夜夢回總是會想起母親揚起的笑臉,可還沒等說什麼,馬上就會快速猙獰的變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