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前頭微微有些騷動起來,有侍女低聲驚呼起來:“主子娘娘暈過去了!”
宸姝跪在前頭,立時膝行上前,跟著扶住暈過去的富察氏,朗聲向眾人道:“主子娘娘傷心過度,快扶去偏殿休息。素練,你是伺候主子娘娘的人,你去通報一聲,說這邊有咱們伺候就是了,不必請皇上和太後兩宮再漏夜趕來。” 青櫻瞧了忙起身從宸姝手中接過琅嬅,等著眼明手快的小太監抬了軟轎來,一齊擁著琅嬅進了偏殿。宸姝欲跟進去伺候,卻被青福晉陪嫁婢女阿箬橫擋在殿外,阿箬敷衍的福了個身道:“宸福晉,偏殿有我們主兒伺候著就足夠了,主子娘娘需要靜養,您就不便進去了!”2
宸姝不欲與一個婢女爭辯,她退後兩步複又跪下,朝著先帝的金棺哀哀痛哭,仿似清雨梨花,低下柔枝,無限淒婉。青櫻在轉入簾幕之前望了她一眼,亦不覺歎然,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輕柔得如同一團薄霧輕雲,連傷心亦是,美到讓人不忍移目。
是夜宸姝回到宮中,已覺得困倦難當。宸姝在和合福仙梨木桌邊坐下,晚心立即端了紅棗燕窩上來,恭聲道:“主兒累了,用點燕窩吧。”晚心,是王府裡從了心字輩的大丫頭,自宸姝進府第二天就撥到了宸姝房中侍候著。
宸姝揚了揚臉示意晚心放下,隨後拔下頭上幾支銀簪子遞到繪月手中,口中道:“什麼勞什子!暗沉沉的,又重,壓得我腦仁疼。”說罷,就聽見晞月柔婉的笑聲傳來:“瞧把宸姝累的!”說罷得意摸著自己腕上碧瑩瑩的翡翠珠纏絲赤金蓮花鐲,調笑的看向宸姝:“還好這鐲子是主子娘娘賞的,哪怕守喪也不必摘下。否則整天看著這些黯沉顏色,人也沒了生氣。”
宸姝知晞月在同她說笑,回應道:“是了,姐姐這般天生麗質,哪怕是簪了烏木簪子,也是豔冠群芳。何況這鐲子雖然一樣都有,姐姐戴了就是比青福晉好看!”
提到青櫻,晞月原先笑麵盈盈的臉,瞬間陰沉許多:“哼!說到烏拉那拉氏我就生氣,分明是你扶住的主子娘娘,替主子娘娘在眾人麵前善後,卻偏偏是青櫻跟著進了偏殿,那個阿箬還攔著不讓你進……”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