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妃麵色些許陰沉,卻隻字未言。解下披風披在海蘭身上,眼眸一轉瞥見了海蘭赤著腳跪在雪地裡,不免有些氣憤:“貴妃娘娘,海常在犯了什麼過錯得您如此羞辱?”
見晞月無應答之意,茉心這才清了清嗓子道:“海常在偷盜貴妃娘娘所用的紅籮炭,犯上僭越,以致娘娘缺了炭火寒症發作,損傷鳳體。”
嫻妃一怔,神色不似方才那般堅定了,反而添了幾分心虛,她卻仍是嘴硬道:“海常在向來安分守己,而且貴人以下是不許用紅籮炭的,海常在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怎還會如此?”
茉心鄙夷道:“那就要問海常在自己了。奴婢在海常在屋裡倒出的炭灰裡發現了紅籮炭燒過的灰白色炭灰,看分量海常在用的可不少呢!而且海常在幾個奴才那裡也問過了,伺候海常在的宮女香雲已經招了,是海常在指使她去偷盜的紅籮炭。”
轉眼間,一個時辰便過去了,海蘭還是不肯認罪。宸姝實在有些不耐煩,便由著晚心扶她緩緩起來,居高臨下的瞧著嫻妃和海常在:“本宮記得貴人以下不許用紅蘿炭,貴妃分給你的也是黑炭,分量雖少可卻不會凍著。可本宮瞧著海常在你屋裡的炭灰可從未有過黑炭炭灰的黑色,反倒是葉心房中日日燒著黑炭,這般明顯的變化海常在你應該不會不知吧。將主位分賞的東西給下人用,這可是不敬主位的罪名!”
“既如此,海常在你房中日日燒的紅蘿炭又是從何而來呢?”
話未說完,便聽太監的通報聲傳進:“皇上駕到……皇後駕到……”
門口明黃一色倏然一閃,皇帝已經疾步進來。皇後穿了一身煙霞藍底色的百子刻絲對襟羽紗袍,雖是夜裡歇下了又起來的,鬢發卻一絲不亂,疏疏地斜簪著幾朵暗紅瑪瑙圓珠的簪子。雖然急迫,神色卻寧靜如深水,波瀾不驚,連簪子上垂下的纏絲點翠流蘇,亦隻是隨著腳步細巧地晃動,閃爍出銀翠的粼粼波光。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