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宸姝從長春宮送嫁回來便滿身疲倦,倒頭就沉沉睡下。
忽然靜夜裡不知何處傳來一聲尖厲的叫喊,仿佛是誰受了最痛苦的酷刑一般,那叫喊聲穿破了寂靜的夜空,迅速刺向深夜寧靜的宮苑。
宸姝一時沒反應過來,隻以為自己聽岔了。正要說話,又一聲叫聲嘶厲響起,帶著淒厲而綿長的尾音,很快如沉進深不見底的大海一般,無聲無息了。
三人愣了半晌,晚心先開口怯怯道:“那聲音,好像是從太監廡房那兒傳來的。”
繪月靜靜挑亮了燈火,低聲道:“這聲音倒像是…蓮心的。”
次日清晨,宸姝被照進寢殿的金色光斑照醒,無端便覺得身上沁了一層薄薄的汗意。她臥在床上,身下的水玉涼簟細密地硌著肌膚,兀地想到昨夜那兩聲驚破了靜寂的淒楚叫喊,仿佛蘊著極大的無助與痛楚。
起來梳洗的時候宸姝還有些怔怔的蒙昧,晚心一邊替她梳妝,一邊道:“瞧著這天,等下怕是要下雨呢。”
宸姝執著一把象牙梳緩緩順著一頭烏黑柔順的頭發,漫不經心的回道:“等下去長春宮請安,備著傘吧。”
晚心答應了一聲,去外頭準備了,便和繪月陪著宸姝往長春宮走。
蓮心雖是新婦,一早也在長春宮中伺候了。宸姝一抬眼,隻見她穿著玫紅色的宮裝,發髻間彆了幾朵精巧的絹花,都是喜盈盈的顏色,神色卻是平靜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