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鼻翼微微翕張,他的眼神狠利似刀子般,顯然是怒極了:“不是有心就如此!若是有心,豈不要弑父弑君!朕真是後悔,當初沒把永璜送還到錦貴妃身邊撫養,否則也不至如此!”
皇帝指著兩個渾身發抖的兒子道,“大阿哥永璜已然加冠,此次皇後大事,竟然毫不具人子之心,無半點哀慕之忱,實在不孝。以他昏愚之見,必是認定皇後薨逝,弟兄之內以他居長,無嫡立長,日後除他之外無人能肩承社稷重器,才妄生覬覦之心。朕今日就明白告訴,太子之位所關重大,以永璜言行,斷不可立之。至於永璋亦不滿人意,年歲不小卻全無知識,更無人子之道。朕年幼時如何恪儘孝道,似這般不識大體,朕深愧不止。總之來日,此二人斷不可承繼大統!”
純妃驚呼一聲,立時暈在了皇帝腳邊,不省人事。皇帝毫不理會,猶自氣得渾身亂顫,他的腦海中,突然想起素練死時手中攥著的那枚純妃的珠花。
這一場潑天大怒,徹底斷絕了永璜與永璋的太子之路,亦讓得了許久的純妃徹底臥床不起。皇帝卻猶未息怒,連著懲罰了永璜和永璋的師傅與諳達,罰俸,杖責,並未有一絲平息之意。一時之間,滿宮之中人人自危,深恐被牽連,曾經門庭若市的鐘粹宮,驟然變得門庭冷落,無人探視。
自那日起,宸姝內心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遂命福瑾去查那日嘉妃純妃以及大阿哥和三阿哥的行蹤。
福瑾辦事極快,不過一個時辰便匆匆回了承乾宮,彼時宸姝正坐在院中那顆桃花樹下品茶,頗有一番仙風古道。
福瑾微微福身,緩步走上前,低聲道:“主兒,那幾日純妃抱恙,一直都在鐘粹宮中養病,連宮門都未曾出去過。而嘉妃和三阿哥那幾日都是沒少走動。至於大阿哥除了在自己的寢殿便是在寶華殿為已逝的哲妃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