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怔怔良久,搓著拇指上一顆碩大的琥珀扳指,沉吟不語。許久,皇帝才低低道:“舒嬪她是皇額娘的人,她也是葉赫那拉氏的後人。但她隻是個女人,一個對朕頗有情意的女人。”
齊汝見皇帝語氣鬆動,立刻道:“皇上說得是。舒嬪娘娘腹中的孩子,也有一半的可能是公主。即便是皇子,到底年幼,也隻是稚子可愛而已。”
“稚子可愛,稚子也無辜!”皇帝長歎一聲,“罷了!她既然有福氣有孕,朕又何必親手傷了自己的骨血!留下這孩子,是朕悲憫蒼生,為免傷了陰鶩。至於這孩子以後養不養的大,會不會像朕的端慧太子和七阿哥一般天不假年,那便是他自己的福氣了。你便好好兒替舒嬪保著胎吧。”
從意歡的儲秀宮中出來已經是皓月正當空的時分了。宸姝伴在晞月身邊,侍奉的宮人都離了一丈遠跟著。宸姝小心翼翼的扶著晞月七個月的肚子,語氣輕快:“自從金玉妍倒台,宮中倒是風平浪靜的很。”
晞月輕哼一聲:“表麵上平靜,誰知道背地裡憋著什麼壞呢。”
宸姝笑道:“好了好了,都快是兩個孩子的額娘了,還這般言語不慎。”
晞月道:“近來嫻妃一點動靜都沒有,倒是奇怪的很”
“嫻妃早已不似從前那般得寵,想來也是蹦噠不起來了吧。”
“嫻妃從前有皇上的寵愛,她可以不在意位分。可如今她已然失寵,烏拉那拉家也失了那爾布這個頂梁柱,想來也是很難延續當年榮光。嫻妃若是想重振烏拉那拉氏一族,那她便是意在後位。”晞月盯著宸姝精致的眉眼,出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