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自那日自己盛怒之下說出讓他自生自滅的話後,就不曾再見到過他。自己有意的遺忘,他識趣的回避。虞嘯卿知道他和他的炮灰團過得不好,也知道他們不好過是因自己的一句氣話和手下親隨的信以為真。每次聽到唐基有意無意的提起被全師刻意遺忘在祭旗坡上的炮灰團抱怨他們是後娘養的時,他隱隱有些心疼,那個心比天高的人不應受到這樣的待遇。
虞嘯卿一直想不明白,龍文章為何會拒絕出任主力團團長,甘願守著川軍團那一堆兵渣子。但似乎從見到他那天起,他就一直在做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
“轟。。。砰。。。”虞嘯卿的思緒被外麵驟然而起的炮聲震斷,揚聲喚張立憲進來詢問情況。
“川軍團的龍團長在試新配發給他們戰防炮,打到日軍陣地上了,日軍正在進行反攻。”張立憲滿麵塵土,有些狼狽,聲音中帶著壓抑的火氣。
虞嘯卿愣了一瞬,隨即便因外麵逐漸密集的炮聲而醒過神來:“叫何書光把那個惹禍精帶過來!”
“是。”張立憲應聲跑了出去,虞嘯卿走到窗前拿望遠鏡觀察對岸,炮聲震耳欲聾,炸的焦土翻飛,他忍不住皺起劍眉暗罵那個妖孽不安分,擅作主張。
“我在找我們丟掉的魂,找不回來,我們這一輩子都不得安寧。”那天在祭旗坡龍文章捂著臉聲音低緩平靜的訴說著心願。可他怒氣衝頭未曾理解他話中深意。這幾日反複思量隻覺此話似乍起驚雷般振聾發聵。不能怪他狡黠如狐,精明勝鬼;不能怨他裝神弄鬼,癲狂殘忍。天下汙濁、世界黑暗不能以常理而待,那就隻能偏激荒謬。
“師座。。。”身後響起那個妖孽一如既往委瑣的聲音。
虞嘯卿豁然轉身,看著龍文章縮肩拉胯的站姿不由火氣上揚:“你還有臉來!”
龍文章苦著臉一副無比委屈的模樣:“我是沒臉來,可師座您不是宣我覲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