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池不理會喬春,獨自走到一旁的角落裡去打電話,身後卻響起了說話聲。
“你是想打草驚蛇,還是想親眼目睹?”
“你什麼意思?”程墨池掛斷了還沒有打通的電話,轉過身去看著那人。
喬春挑眉一笑,“我帶你去啊。”
程墨池捏著手機思考了很久,對方一直很有耐心地等待著,最後,他望向喬春的眼睛,隻說了一個字:“好。”
從活動現場出來後坐著的是喬春的車,司機似乎很有經驗,七拐八拐地就甩掉了狗仔,最後開向了城外。
看著四周的景色,程墨池隱隱有些不安,他記得曲桑林跟自己說過前男友的事,而這裡的河邊也的確種著櫻桃樹。
那麼,即將要去的地方是哪裡,根本都不用開口問了。
喬春率先下車,輕車熟路地走進一處彆墅,程墨池坐在位置上冷靜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跟了過去。
他刻意放緩了腳步,在喬春停下來以後也跟著停了下來,隨後就看見站在泳池邊的兩人。
那個說在家等著自己回去的曲桑林,此刻正在和前男友說話。
程墨池的眼圈微微泛紅,慢慢蓄起了眼淚。
他擔心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不敢露出獅耳,因此就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
但是他看見紀淵伸出手抱了曲桑林,像上次那樣。
喬春一臉的得意,將程墨池拽過來躲在牆後。
“你看見了吧,我師哥對他前男友一直念念不忘,畢竟白月光初戀的殺傷力是很大的。”
程墨池一直沉默著,也不說話,表情冷冷的。
喬春繼續說著:“實話告訴你,我師哥的前男友一直想找他複合,不過照今天這樣子看來,怕是談得差不多了。”
“說夠了沒?”程墨池冷眼白了他一下,然後往外走去,“說夠了就走。”
喬春滿意的笑著,立馬跟了上去。
他們隔得太遠,聽不見曲桑林和紀淵的對話,因此也聽不見那道巴掌聲。
曲桑林剛被抱住就毫不留情地掙開,對著他的臉反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紀淵顯然沒料到會被打,用舌頭頂了頂火辣辣的腮幫子,不敢相信地說:“你打我?”
“我打不得你嗎?”曲桑林很無語。
“你憑什麼打我?”
“那你憑什麼不經允許就抱我?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曲桑林有些生氣。
紀淵也揣著一把火,但為了追回他,隻能極力忍耐著。
“林林,你知道的,分手以後我從來沒有再找過彆人,我一直在等你,那件事是我做錯了,我跟你道歉,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你聽不懂話嗎?”曲桑林很無語,“你以為我今天赴你的約是想和你重溫舊情?那你是真的想多了,我隻是來告訴你,管好你的人,彆讓他把主意打到我男朋友身上來,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紀淵的父親就是喬春所在公司的老總。
這些日子以來喬春的舉動非常明顯,紀淵又恰好在這段時間展開猛烈的追求,很難讓人不把兩件事串聯在一起。
“我在想,你們是不是商量好了分工合作,喬春負責把我男朋友騙到這裡來,正好看見我和你單獨在一起,然後讓我們兩個產生誤會,吵架,這樣他就可以貼心地陪伴在我男朋友身邊,像當初插足我和你一樣插足我和他。”
曲桑林將自己心裡猜測的東西一點一點的說出來,“至於你,到底是真想和我複合,還是為了其他原因,我一點兒都不敢興趣。”
紀淵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勉強笑了笑,否認著:“怎麼可能,你把我們當什麼了,還有,這又不是拍電視寫小說的,怎麼可能會這樣做,你想多了。”
“都跟你說了是猜測了,再說了,我的想象力豐富你又不是不知道,倒是你,那麼緊張的解釋這麼多乾嘛?”曲桑林慢悠悠地說著,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紀淵瞬間啞口,不知道該回什麼。
曲桑林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麵對眼前這個猶如牛皮糖一般的人,他必須得好好做個了斷了。
“紀淵,我們的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你愛和誰滾就和誰滾,我都管不著,但是,我勸你管好喬春,讓他彆打那些不該打的主意,不然我真的會生氣的。”
說完,曲桑林轉身就想走,卻被拉住了。
“林林,那個男人他有什麼好,粗魯又莽撞,除了那張臉他還有什麼,你覺得他現在是喜歡你,但是他處在那麼大一個染缸裡,能經受得住各種誘惑嗎,總有一天他也會在你麵前和彆人滾到一起的,林林你清醒一點。”
紀淵不顧一切的詆毀程墨池,曲桑林聽了就生氣,甩開他抓住自己的手,啪的一巴掌又打了過去。
“彆用你肮臟的心去揣測彆人。”
“你打我?”紀淵還是不敢相信,之前談戀愛時那麼溫柔的曲桑林會打人,“當初你看見我和彆人上床的時候都不舍得打我,你現在竟然為了一個認識不過一年的男人打我?”
說起這個,曲桑林倒是想起來了,“實話告訴你吧,當初看見你和喬春在一起的時候我是恨不得打死你們的,但是你也知道,我隻是個毫無背景的窮學生,而你是個大少爺,所以我根本不敢動手打你,我怕被你報複。”
說著說著,還被紀淵的邏輯給氣笑了。
“紀淵,你背著我亂搞,現在我也把這一巴掌還給你了,至於你上次在山裡未經允許抱我,我男朋友也把你揍了,所以就抵消,以後我們互不相欠了,你也彆想著破鏡重圓,我從來不吃回頭草。”
曲桑林把話說得很徹底,丟下已經蒙圈的紀淵,直接轉身走了。
還好他來的時候記下了出租師傅的電話,這會兒打電話叫他過來接正好,隻是價格會貴一些罷了。
下午六點左右,程墨池自己一個人待在沒有開燈的儲藏室裡,背靠牆坐在地上,手裡捏著當初那張沒有在直播中念出來的三行信。
他腦子裡胡思亂想了很多,回來的路上臉色一直不好,以至於葉雨都不敢多問一句。
放在架子上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專屬於哥哥的手機鈴聲一直在響,可地上的人卻一動不動,沒有要接電話的打算。
來電又響了第二次,儲藏室的門從外麵打開了,進來的是正拿著手機的曲桑林。
“你怎麼在這兒待著?”曲桑林問完,伸手摸向旁邊的開關。
房間的燈光很刺眼,程墨池本能地把頭藏在臂彎,保護眼睛。
“小獅子,回來了怎麼不跟我說呢?還不接電話。”曲桑林邊說邊走過來蹲下,這才發現不對勁。
“你怎麼了?”
程墨池逐漸適應了強光,慢慢抬起頭來,看了麵前的人一眼,又迅速垂下去。
“小獅子,怎麼了?受什麼委屈了?”
一聽見哥哥這麼溫柔的安慰自己,還叫自己小獅子,程墨池就覺得鼻子一酸,眼淚又憋不住了。
斷了線的眼淚嘩嘩地流,他哭得眼睛都腫了,看起來特彆可憐。
“哎喲喲,瞧瞧瞧瞧,哭得多委屈啊,”曲桑林一邊用手給他擦著眼淚,一邊溫柔地哄著,“到底怎麼了,告訴哥哥好不好?”
程墨池抽抽了兩下,深吸一大口氣這才稍微平靜下來,可憐巴巴地說:“你沒有在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