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蘇粟給李迦明放了幾天假以後,李迦明接下來的日子當真是忙的飛起來,陳明生導演再次遞來劇本,這次是個古裝玄幻正劇,一個新的三觀世界,李迦明表示很想嘗試。
不過陳明生遞來的劇本是反派男二的,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實際心機深沉手段毒辣的病弱皇子。
用陳明生的話來說,就是李迦明生了一張貼近這個角色的臉。
蘇粟點頭,確實貼切。
李迦明本身也很感興趣,接下這個劇本,八月中旬就進了組,同時還接了一部曆史人物傳的電影,雖然他的出境不是很多,但能接演這種國家級的製片電影本身就是一個好的開始。
十月中旬的時候李迦明的戲份全部殺青,緊接而來的就是一檔曆史訪談節目,大概是因為李迦明的父親是搞房地產的,他自小也受過不少影響,所以在這檔以建築曆史為背景的訪談節目裡,李迦明的表現堪稱專業級彆的,受到當時在場的幾位建築研究者的誇讚。
節目一經播出,“寶藏男孩李迦明”的詞條迅速上了熱搜。蘇粟看他一改往日嬉笑的表情,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加西裝褲,頭發梳成民國時代的紳士模樣,渾身散發出一股複古的氣息,伴隨著他本身的溫和感染著每一個人,蘇粟不是第一次這麼覺得了,他認真說話,認真做一件事的時候,真的很吸引人。
李迦明拍戲的時間比較多,蘇粟也差不多經常跟著他跑,有時候會連夜飛去國外參加時裝展,然後馬不停蹄趕往下一場活動。
工作漸漸有點超負荷了,但他什麼都沒說,有時候蘇粟看他還在琢磨劇本的時候,會忍不住提醒他要早點休息,但他往往隻有一句話。
他說:“我現在缺少作品,隻有理解好每個角色我才能對以後的生活說早點休息。”
蘇粟很無奈,隻得想儘一切辦法偶爾給他放鬆一下。
有時候煮個夜宵,有時候給他摁摁肩膀,直到李迦明在片場拍打戲時受傷,蘇粟把他罵了一頓後推掉了許多劇本和廣告。
李迦明向來做事認真,拍戲從來都是親力親為,不肯用替身,又加上最近勞累過度,所以在一場吊威亞的打戲中不慎受傷,手臂被劃開了一道口子,落地時人已經暈了過去。
不過幸好,這是他殺青的戲份,拍完以後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
蘇粟趕到醫院的時候,李迦明還在昏睡著,同行的劇組人員留了兩位在病房裡守了下來。蘇粟讓他們先回去,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守著。
她有點心疼,看著他右手纏著的紗布裹了一層又一層,表麵上還滲出點點血跡,他輕輕撫摸著他的手臂,不敢想象他當時是有多疼。
“李迦明,我們可以慢慢來,不用這麼拚的。”她輕聲歎息,手指在他的手心爬癢癢,李迦明手指微動,她抬起他的手放在嘴邊親吻著,眼裡蓄了淚,她有點自責,因為沒有陪在他身邊而讓他受傷了,可同時她又鬆了一口氣,這麼長時間以來他總算可以毫無顧忌的休息一陣了。
一個人太認真的時候,總是想要把事情做到極致,從而低估了自身的承受能力。
蘇粟是這麼熬過來的,在每一個拚命努力的時刻,她是沒有思想的,就像個機械一樣,本能地去努力,因此,她也沒覺得有多開心。
反而到遇上李迦明的時候,雖然也是奔赴在前線,身體透支的時候她是開心的,拚命去做好一件事為的是讓李迦明能更輕鬆些。而此時看著床上睡著的人,她既是感動又是生氣。
大概在他努力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想法。
李迦明醒來的時候,窗外正好泛起白光,四周一片寂靜,隻有淺淺的呼吸聲傳來,他看著趴在床邊睡著的人,目光溫柔,輕輕抬手去摸她的頭,大概是這麼趴著睡很不舒服,她動了動身子,眉間微皺,迷迷糊糊的說了句話,李迦明沒聽清,他慢慢坐起身,湊在她耳邊輕語:“早安,醒來見到你的感覺真好。”
“躺下。”她聲音很輕,似是未清醒的囈語。
李迦明的嘴角掛起一抹笑意,他輕聲答應著卻沒有半點要躺下的意思,一隻手在她的頭上輕揉著,動作溫柔,嘴角的笑容泛出無限寵溺,這個人啊,他越來越喜歡了。
他想,迫不及待的想要以後每天醒來都能見到她。
“李迦明,你給我躺下。”
一隻手抓住他寬厚的手掌,李迦明本能的緊扣她手掌。
蘇粟睜著惺忪的睡眼,聲音軟軟的卻仍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壓力。
李迦明見她醒了,咧開嘴笑,窗外已爬出一絲太陽光,穿過未拉好的窗簾縫隙褪去了病房裡的黑暗,朦朦朧朧的黑暗讓李迦明嘴角的笑染上了一股說不出來的柔軟,笑意延至眼角,喜上眉梢,眼裡一片澄淨。
蘇粟心中一動,就像一顆石子扔進海裡一樣,悶聲不響的卻泛起了層層漣漪。
她問他:“還疼嗎?”
李迦明搖頭,抬起受傷的那隻手給她看:“不礙事的,你彆擔心。”
蘇粟搖頭,仍舊問他:“疼嗎?”
李迦明笑了起來,“你怎麼了,我沒事,不疼的,真的,不疼。”
他笑起來的時候常常給人一種很親切的感覺,這都要得益於他長了一張好看的臉,但是蘇粟此刻卻不吃這一套,她揚手在他受傷的手臂上一拍,力度雖然不算重,但也讓李迦明倒抽一口涼氣,轉眼就委屈賣萌:“啊,疼,蘇粟,我手好疼。”
蘇粟冷哼了一聲,誇張。
“彆跟我來這一套,李迦明,下次我讓你休息的時候你還不聽話我就讓你疼死算了。”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生氣了,但此刻她似乎很沒有理智,平日裡的驕傲和盛氣淩人都不見了,她的任性和不講理卻讓李迦明喜歡的不得了。
他拉過她的手,保證:“我聽話,一定聽話。”
蘇粟剜了他一眼,他嘴巴一癟,極委屈地說:“疼,我真的很疼。”說著還把受傷的手臂往她麵前挪了挪,“你吹吹。”
蘇粟不為所動,天色越來越亮,已經能完全看清李迦明臉上的表情了,蘇粟抬手讓他躺下,李迦明乖乖躺著,受傷的那隻手卻怎麼也不肯放下,看向蘇粟的眼神仍舊帶著些委屈。
蘇粟捏了捏眉心,李迦明最近是越來越會撒嬌賣萌了昂。
她傾身湊在他手邊要給他吹吹,腮幫子剛鼓起來,李迦明伸手一撈她就轉了個方向,雙唇緊貼,他用力的親了一口,露出狐狸的笑意,“真見效,我一點都不疼了。”
“……”
敢不敢再無恥一點?
蘇粟要起身,李迦明緊摟著她的腰,大清早的,他的聲音格外低沉,“和我一起睡會兒。”
說著還往旁邊給她騰地方,蘇粟拒絕,他笑道:“怕有人來?”
蘇粟搖頭,“你住院這事大家都很擔心,雖然我讓他們都暫時彆來探視,但還有醫生護士呢。”
“那你回去休息,我這裡也沒什麼事,你昨晚一定沒有睡好。”他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嫌我這裡簡陋,你睡不安穩。”
這前邊的話嘛聽著挺感動的,可這後邊的話怎麼聽都像在生氣,偏偏他還是個能把生氣笑著跟你說出來的人。
這意味著什麼?
你自己想去!
蘇粟在他懷裡笑了聲,這個人有時候看起來真的和三歲的小孩沒區彆。
她起身說:“行,那我先回去了。”
步子還沒邁開,李迦明就拉住她,“真回去啊?”
“你這裡也沒什麼事了,我得回去補覺,中午再來看你。”她晃了晃手,讓他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