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房東 我可是付了房租的!……(1 / 2)

篤篤!

篤篤篤篤!!

門外仿佛有一頭巨大凶獸,下一秒就要破門而入——

李微雨從睡夢中驚醒,猛地睜開眼睛:地震了?!

那敲門聲還在繼續,並且越來越急促且粗暴,敲得門框都跟著震動起來。

篤篤篤篤!!!

篤篤篤篤篤篤!!!!!!

“誰啊!”李微雨在床上翻了個身,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惱得煩躁,忿忿地吼了一句:“大半夜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門外的人聽見這話,敲門的動作越發囂張野蠻,理直氣壯地大喊道:“你也知道是大半夜!我要投訴,那倆人快把房子拆了你管不管?!他們吵得我沒法兒睡!我可是付了房租的,我是消費者,你不解決我睡覺的問題,我就去消費者協會告你!”

“……”

第三次了!第三次半夜三更把她鬨醒!

次數多了她怕是要猝死,這人不是來租房,是來索命的吧!

李微雨陰沉著一張臉,氣衝衝地從床上爬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腳下生風地開門——

“……”那人見李微雨開了門,冒出來的三丈火頓時偃息,矮下去了一丈半,方才的大嗓門也審時度勢地壓下去不少,小聲抱怨道:“開門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差點沒給你臉上來一拳。”

甚至有點兒啞火的架勢。

李微雨眉毛上挑,眼睛一斜,睨著那男租客,冷冷道:“你試試?”

“瞪我乾什麼,又不是我吵的你。”

沒辦法,李微雨橫眉冷對,氣場本就強大,再加上半夜被吵醒,起床氣更是噌噌往外冒,男租客不自覺瑟縮了一下,然而想到自己是花了錢的客戶,又振振有詞:“你快去處理吧,我要睡覺了。”

走之前還要轉身回來補一句:“我花了錢,就要享受相應的服務,這很公平。”

“……”李微雨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順口嗆道:“什麼服務啊,租個破房子還住出七星級酒店的脾氣來了?”

“什麼?”男租客真沒聽清,看樣子耳朵不太好使,大眼袋透著茫然。

“沒什麼。”李微雨聳聳肩,懶得跟他掰扯。

她記得這人也才三十歲,年紀輕輕怎麼就聾了呢,唉。

李微雨回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然後走出來,瀟灑地把自己房門帶上,“現在淩晨三點半,我去處理你的投訴。”

二樓一共十個小套間,李微雨自己住201,除了202以外,剩餘八間都用於出租,不過最近經濟形勢不太好,連累租房市場低迷,有幾間房都還空著。

男租客住208,為了維護自己的權益,在闡述情況時有意誇大。

李微雨走過去時注意到,210房間的確是有動靜,有女孩子壓著嗓子抽抽噎噎的哭聲,斷斷續續的,不貼著牆角都聽不出來。

208的男租客看了她一眼,表情是似乎在說:看吧,我就說他們半夜擾民吧。

李微雨:“……您真是豌豆公主的耳朵。”

見李微雨敲門,男租客迅速打開208的房門,閃身進去後又迅速關上——哦,留了一條縫,露出一隻眼半張臉,堂而皇之地“窺視”。

“……”李微雨有點後悔,人民幣再好看,好像有點抵不過現在的糟心。

210房門打開了。

“姐,有事?”開門的是年輕小夥,名叫歐陽嘉,單薄的身板穿著略顯寬鬆的白襯衫,一頭錫紙燙罩著大腦門。

“我聽你們房間動靜不對,過來看一眼。”

李微雨對他印象不太好,簡短的幾次接觸,覺得這人總結起來就是:油嘴滑舌愛吹牛、輕佻風流不靠譜。

她看了一眼屋內,夏飄正坐在沙發上抹眼淚,於是問道:“沒事兒吧?”

“沒事。”歐陽嘉嬉皮笑臉地叫著夏飄,“沒事兒對吧,飄飄?”

夏飄低著頭沒動。

歐陽嘉笑著解釋:“今天被客人欺負了,心裡委屈呢,不過我們做服務行業,哪有不委屈的?沒事兒,我哄哄她,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李微雨蹙眉,顯然對這番說辭存疑。

“微姐,謝謝關心哈,這都快四點了,再過一會兒天就亮了。”歐陽嘉依然笑嘻嘻地,手撐在門框上看起來無意,實則是在用肢體擋住李微雨要進門的動作。

“嗯。”李微雨敷衍著,眼神卻沒離開過夏飄。

歐陽嘉麻杆似的立在門口,身上的煙味酒味雪茄味混雜在一起,燴得有點嘔心。

李微雨皺眉往旁邊移了一步,稍微避開這股亂七八糟的臭味,輕聲道:“夏飄?”

夏飄這才抬頭。

她原本化著豔麗的濃妝,加粗的眼線和睫毛膏卻並不防水,此時被眼淚花了滿臉,像遭了什麼虐待似的。

聽見李微雨的聲音,夏飄不由得坐直了些,胡亂抹掉臉頰的淚痕,上身的蕾絲花邊外套敞開,露出黑色短裙樣式的旗袍,開衩開到大腿根,胸前還彆了塊金色胸針,上麵是用瘦鑫體刻著的“幽蘭會所”幾個字。

李微雨仔細看了看,確認夏飄臉上沒有淤青紅腫或受傷,眼神也沒異常,才稍稍放心:“你沒事吧?”

哪知區區四個字卻讓夏飄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