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得及細想,就被一聲尖叫打斷。
走廊儘頭的房門突然打開,一件件衣物從裡麵扔出來,還有一個女聲歇斯底裡:“你給我滾!滾!”
隨即,一男一女互相推搡到了走廊上。
李微雨出來時,正看到歐陽嘉卡住夏飄的脖子抵在牆上,夏飄因窒息而滿臉發紅。
“你乾什麼?!”李微雨大喝一聲,抄起手裡的鑰匙砸過去。
距離有點遠,沒扔中。
不過也起到了中斷暴力的效果。
歐陽嘉鬆了手,夏飄身子一滑,眼淚嗆到嗓子裡,蹲在地上猛烈咳嗽。
“你他媽給臉不要臉!”歐陽嘉一邊撿起散落在地的衣服,一邊罵道:“老子哄你兩句,還蹬鼻子上臉了,一塊爛抹布,當自己是黃花閨女呢……”
李微雨一腳踹過去,“嘴巴放乾淨點!”
歐陽嘉臉朝下,手裡的衣服正好替他墊了一下,摔的不算重。
但那一腳著實不輕,歐陽嘉扶著腰,痛得直吸氣。
“你還好嗎?”關橋屈膝下蹲,輕輕拍著夏飄的後背替她順氣,“能站起來嗎?”
夏飄抽噎著點頭,抓著關橋伸向她的手站起來。
“怎麼回事?”李微雨問。
歐陽嘉搶道:“沒事,小問題。”
李微雨冷聲說:“問你了麼。”
她看向夏飄:“你說。”
“他趁我不在家,把彆的女人帶回來。”或許是李微雨的出現帶給她安全感,夏飄這會兒不再哭了,她抹了把臉,“和那個女人在我的床上亂搞。”
歐陽嘉矢口否認:“我沒有。”
“垃圾桶的安全套還在,你彆告訴我你自己打飛機還戴套!”
夏飄這回是徹底死心了,她以為自己一次次退讓、包容,可以換來安穩,換來的卻是這個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不懂珍惜。
怪自己天真寡斷,心太軟,被他幾句軟言好語哄得沒了自己。
這一次,她絕不再走回頭路!
“……是,我是做了。”歐陽嘉不再狡辯,他一手扶腰一手撐牆,笑得猖狂,看向夏飄時眼裡儘是輕視,“誰比誰乾淨啊,你沒跟彆的男人上過床嗎?”
夏飄臉色煞白,“以前的事你不是知道嗎?跟你之後我沒有……”
歐陽嘉不屑:“怎麼證明你沒有?隻有處女才有資格說自己清白。”
“人渣!”李微雨忍無可忍,推開走廊的窗戶,抓起地上的衣物往外扔。
都是夏天的衣服,輕飄飄的落在下麵的草叢裡。
“你有病吧!”歐陽嘉探頭去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李微雨已經一把將他推了出去,等他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朝下、半個身體懸在空中。
李微雨隻單手抓著他一隻腳。
映入眼中的世界是傾倒的,歐陽嘉大腦充血,清楚地知道自己掉下去直接完蛋。
因為一樓是武館,當初設計時特意挑高了層高,因此他們這二樓的高度其實和三樓差不多,何況歐陽嘉腦袋朝下,如果李微雨突然鬆手……
“彆彆彆彆鬆手啊啊啊!”歐陽嘉大喊道:“求你了抓緊千萬彆鬆手!”
李微雨冷笑:“現在知道怕了?”
“怕怕怕怕怕……”
“太吵了,看來還不太怕。”
李微雨手勁略鬆,歐陽嘉又往下滑了一段,此時人已經完全倒掛在外牆上了,唯一的生機在李微雨手上。
歐陽嘉徹底閉了嘴。
“給你兩個選擇:一,自己走;二,我送你下去。”
“……”
“說話。”
“我……自己走。”歐陽嘉如履薄冰地開口,他不敢有任何幅度的動作,儘量保持靜止,生怕李微雨一時手滑,他就要和這個世界說拜拜。
他說完,又閉了嘴,形如木偶。
等了一會兒,李微雨竟然還沒把他拉上去。
歐陽嘉豎起耳朵,才聽見李微雨的聲音,卻不是對他說的:“夏飄,我不想多管閒事替你做主,你確定要跟這人渣斷了?”
夏飄:“我確定。”
歐陽嘉再次感受到失重,待雙腳實打實踩在地上,他才如夢初醒,顫抖地問:“你剛剛差點要殺了我?!”
李微雨說:“把‘差點’去掉。”
歐陽嘉咽了咽,不再自討沒趣,走向夏飄試圖求和:“寶寶……”
關橋適時擋住。
“好,你跟他們成了一夥的!”歐陽嘉憤憤道:“我走!我走!有種彆求我回來!你他媽跪我麵前我也不回來!”
夏飄把臉轉過去,不看他。
鬨劇散場,夏飄捂著胸口後怕:“剛剛……我還以為要出人命。”
她看到李微雨的臉色,突然意識到這話有歧義,又連忙補充道:“我不是擔心他,我是怕你被他連累,不值得,就算為了我……也不值得。”
“是不值得。”李微雨語氣生冷剛硬:“他救過你的命嗎,你要原諒那麼多次。”
“我以為他會變好。”夏飄聲如蚊呐:“我們在一起這幾年,他也對我好過,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李微雨刻薄地說:“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
“這一次,我不會回頭了,真的,他和彆的女人上床……我無法原諒。”
“我對你們倆分分合合沒有興趣,你愛演救贖的戲碼不關我的事,不過醜話說前頭,我的房子不給人渣住,下回再看到他出現在這裡,我請你也搬出去。”
李微雨指著地上零散的幾件男款T恤說:“公共區域的垃圾及時清理。”
說完轉身就走。
她語氣很衝,說話難聽,嚇得夏飄手足無措:“微姐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關橋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溫和地安慰:“不是,她刀子嘴豆腐心,怕你看不清有的男人心中險惡,怕你吃虧上當被人欺負。”
“謝謝。”夏飄低著頭:“我隻是太想要‘愛’了。”
“愛自己也是愛啊。”關橋笑著說道:“愛自己更重要。”
夏飄怔了怔,恍然抬頭,看到關橋微微下垂的眼尾,明亮燦爛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