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內來往的商人很多，街上大多都是販賣瓷器和家具的店鋪，也有不少鏢行，而糧食鋪子每條街上隻有一家，且都是同一個名字“萬祥糧鋪”。

到了傍晚，姮羲才回客棧，路過櫃台和老板打了聲招呼，見他手邊放著一個錢袋，鼓鼓囊囊的。

晚飯依舊是夥計送到房間。

“不知二位是來做什麼生意的？在這裡住多久啊？”夥計上菜時隨口問兩句。

姮羲還沒想好說辭，就聽皓淵說：“家裡新建的宅院，房內各色家具用品物件都需要置辦，在這裡住幾天慢慢看。”

夥計笑著說：“那二位可以去城東逛逛，不過亥時之後就不要出門了。”

姮羲順勢問：“為何亥時就不能出門？”

夥計上完菜，並不答話：“二位慢用，有事招呼小的。”

姮羲食指一彈，一點銀光落在夥計眉心，夥計立刻原地不動，目光定定看著姮羲。

“為何亥時之後就不能出門，還不能點燈？”

夥計開口，語調平緩：“因為會驚擾盜仙大人。”

“盜仙是誰？”

“是神仙，是保護宛城的神仙。”

姮羲納悶，她在天界兩萬多年，從未聽說還有這麼一個盜仙。

“那你們夜裡門上掛著的錢袋是乾什麼的？”

“孝敬盜仙的，盜仙拿走誰家的錢，就會幫助那家實現一個願望。”

姮羲和皓淵對視一眼，心中猜測，這種行徑怕不是什麼妖吧。

問到了答案，姮羲打了個響指，夥計眉心銀光消失，神情有一瞬間恍惚，左右看了看，想起自己要做什麼，說：“小的先下去了。”

“你怎麼不問問他，可見過盜仙長什麼樣子，那盜仙為什麼隻在宛城，又是何時出現在宛城的。”皓淵說。

姮羲拿起碗筷：“凡人承受不住太久仙力，所以隻能問三個問題，況且你問的這些，他也未必知道。”

凡間的食物，確實好吃，姮羲吃了兩口就停不下來。

皓淵看著姮羲吃了半盤燒雞，輕笑一聲，離桌子近了一些，小聲問：“仙子，你是偷偷下凡的吧？”

嘴裡的東西還沒來得及嚼就咽了下去，姮羲瞪眼問：“你怎麼知道？”

“本來是猜的，現在確定了。”皓淵淡笑著，給自己盛了碗湯，“仙子一路行程隨意，不像是有任務在身，而且，仙應該不能妄自對凡人施法吧，仙子剛剛用仙術讓那夥計說真話，可見並沒將天條放在眼裡。”

“我……”姮羲想著怎麼給自己開脫，轉念一想，皓淵也是個凡人，就算被他知道自己是偷偷下凡又怎樣，他又不能去天帝麵前告狀，“你還挺聰明，不過我可不是枉顧天條私自下凡的，我有要事在身，等我辦完事，自會向天帝稟明。”

“調查盜仙也是仙子要做的事？”

“那倒不是，不過我生而為仙，遇上有妖魔在凡間作惡，自然要出手保護凡人了，正因如此，我才救了你一命。”姮羲越說越硬氣。

皓淵笑著拱手說：“那為報仙子救命之恩，在下就和仙子一起調查這盜仙是妖是魔，且降妖除魔也是修仙者的職責所在。”

“這還差不多，不過你有傷在身，量力而行啊，免得我還得救你。”

姮羲一盤燒雞下肚，滿足地擦了擦嘴，外頭月亮已經高高掛起，人們也都歸家，大街上空空蕩蕩，到了亥時，全城的燈陸續熄滅。

“走吧，我們去外麵看看。”姮羲率先從窗口飛出去，落地一刻看見客棧大門，果然，大門上掛著她在櫃台上看見的那個錢袋。

皓淵從二樓縱身一躍，落在姮羲身邊時用手撐了一下地麵。

“你沒事吧？”姮羲擔心他的傷。

“這點高度還是可以的。”

“這樣，我們分頭去找哪家掛的錢最多，如果盜仙會來，肯定找錢最多的。”姮羲分析。

“仙子說的有道理，不過我提議直接去城主家看看。”

“為什麼？”

“昨晚我們剛到客棧，老板說不許點燈是城主立下的規矩。”

姮羲恍然：“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你知道城主家在哪兒，對吧。”

皓淵對宛城有一定的了解，應該不是第一次到宛城。

“跟我走吧。”皓淵帶路。

二人來到城主家門外，翻牆而入，姮羲飛身上房頂，俯視整個宅子。

在下方查探的皓淵，不知看見了什麼，突然向姮羲打手勢。

姮羲朝皓淵指的方向看去，漆黑一片什麼也沒有啊。

皓淵見狀，心頭疑惑。

仙有仙識，可識妖辨鬼。

那水池邊被束縛的怨鬼，姮羲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