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怎麼每天都睡不醒？”

“它是不是死了？我爹說，咱們宛城已經十多年沒有除人之外的活物了。”

“噓，先生說它隻是睡著了，我們不要吵醒它。”

姮羲睡了很久，醒來時睜開眼睛看見一群孩子圍著自己嘰嘰喳喳爭論不休。

“它剛剛好像睜眼了！”

“讓我看看，是不是醒了？”

“彆擠，小心點，彆傷了它。”

幾張小臉擠在自己眼前，姮羲伸伸腿，發現自己還是黃雀形態，觀察一下周遭環境，這不是皓淵的學堂麼，身下是枯枝築成的鳥窩，墊了些棉花很是柔軟。

自己暈過去的時候剛剛立春，孩子們現在穿著夏裝，時間過去多久了？

皓淵拿著書卷進來，他把姮羲的窩放在窗邊曬曬太陽，幾個學生看見姮羲都圍攏過來。

“先生來了，咱們快回去。”孩子們散開，跑回自己座位上。

姮羲費力站起身，身子歪了一下，勉強站住。

“念念，把今天學的帶著大家讀兩遍，隨後便下課吧。”皓淵端起姮羲的窩說。

“謝謝先生！”能早休半日，大家都很開心。

讀書聲越來越遠，兩人來到皓淵的房間。

“提前一個月醒了，看來恢複的不錯。”皓淵把鳥窩放置在桌案上，“這窩是念念做的，她做了好幾日，我想你肯定不會嫌棄，就給你用了。”

那日姮羲受傷暈倒，元頌為他輸入仙力，發現她虧損太過，恐怕半年都醒不過來。

姮羲站這麼一會兒就覺得疲憊，臥下問：“我怎麼會在宛城，時間過去多久了？”

五個月前，西瓊皇後誕下雙生子，同日，皓淵帶著姮羲啟程回上燁宛城。

“那皇後的孩子可還好？”

在皇後的孩子出生之前，皇上就已經封其為太子，如今皇後生下兩個皇子，長幼有序，西瓊的太子便是皇長子。

姮羲想了想說：“太子，將來便是皇上，是匡扶社稷治理天下的人，那我的護身晶石是不是給錯人了啊。”

“彆想這麼多了，先把傷養好要緊。”皓淵手指輕輕點了下姮羲的頭，一抹金光稍縱即逝，姮羲又睡過去了。

今年，宛城還是一片死氣，連棵草都沒長出來。

買來的雞鴨牛羊，也出現養不活的情況，大家隻好先宰殺將肉存放於冰窖中。

萬祥糧鋪等前城主的產業儘數關閉，皓淵組織人手將糧食囤積起來，每月發放到各家各戶。

除此之外，皓淵一直不停地號召大家到城外開荒。

雖然去年種下去的種子一顆也沒長出來，但皓淵還是堅持，並給來開荒的百姓發放工錢，這才有人願意來乾這個活兒。

其他生意大家照做，百姓有吃有穿，日子還是能過下去。

姮羲醒了之後，身體很虛弱，每日隻能醒兩三個時辰。

一個月後，姮羲有力氣飛了，有時醒來房內無人，她便飛到窗邊看皓淵給孩子們上課。

久而久之，大家都習慣了上課的時候有隻黃雀在，念念還會給黃雀準備一些米，但黃雀好像不太喜歡吃。

待到姮羲的傷再好一些，皓淵便帶著她出門，從城南逛到城北。

有時候姮羲躺在皓淵的手心裡，有時候站在皓淵的肩膀上。

起初大家見了姮羲還很驚奇，畢竟如今宛城的動物都養不活，沒想到姮羲不但活了，而且越來越活潑，還極通人性。

姮羲的存在讓大家都對未來的生活有了希望，既然能養活一隻黃雀，那將來宛城一定能養活彆的，終有一天，花草樹木能生長，莊稼會豐收，天上有鳥飛，河水有魚遊。

五年後，姮羲傷勢大好，終於在一天夜裡恢複原身。

當時，皓淵將一個生病的孩子送去醫館，姮羲在床上蹦躂，想著等皓淵回來，她問問皓淵西瓊那兩個皇子怎麼樣了。

皓淵剛回來，坐在床邊，姮羲按照習慣飛至皓淵肩膀。

“皓……”剛開口，姮羲便覺得眼前一個天旋地轉，接著所有物體都變小許多，她纖長的手指，正搭在皓淵的肩膀上。

感覺到肩膀上的重量變化，皓淵轉頭，兩人鼻尖碰到一處，都愣住了。

皓淵長得俊俏，有著老天精心雕刻出來的一張臉，但姮羲還從未這麼近地看過。

一雙桃花眼，似含深情，睫毛濃密微翹，在看清姮羲的時候顫了顫，姮羲有點移不開眼。

她心跳的有點快。

往後移了些距離，皓淵說：“看來你的仙力已經恢複了。”

“是恢複了些，但我現在還不能完全控製。”突然變回人，姮羲也沒料到。

“那你總能控製自己的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