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學好武藝,趙墨婉求得皇上允許她出宮去軍營和士兵們一起練。
皇上答應了。
秦英忙於軍務,把趙墨婉交給周啟明。
周啟明在練兵場看見趙墨婉的時候很是驚訝,沒想到她會來真的。
“師兄,一年之後我肯定能贏你!”趙墨婉比周啟明矮一個頭,不得不仰頭才能看著他。
“彆總嘴上說,試試我們新兵拿的槍。”周啟明隨手從武器架上拿一杆尖頭槍丟給趙墨婉。
趙墨婉抬手去接,正好接在手裡,但下一瞬,整個人矮了一截——她拿不動。
雖然她自小好動,也習武幾年,但畢竟年紀小,又沒認真訓練過。
周啟明輕鬆拿起槍,還在趙墨婉麵前挽了個槍花:“連武器都拿不動,還是彆逞強訓練了,南邊有條河,打水去吧。”
“……”
像打水、劈柴這種活兒,都是新兵來乾,秦英也是這麼訓練周啟明的,故而趙墨婉沒說什麼,老實跟著幾個新兵打水去了。
拿著兩個水桶走了一刻才到河邊,把水桶裝滿,趙墨婉一手一個,猛提一口氣,用儘全力,兩個水桶被提起,在空中晃悠一圈,又“哐當”一聲落下,桶中水還濺出許多,打濕了鞋。
周圍其他打水的人,知道她是公主,在他們眼裡,公主千金之軀,他們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大多數人來了裝滿水便速速離開,一眼不敢多看。
兩個水桶同時拎不動,趙墨婉便一個一個來,先提著一個走一段放下,再回頭提另一個,折騰半天也沒走多遠。
“我幫公主拿一個吧。”一個人挑著扁擔的人路過趙墨婉身邊時,見她實在太慢,好心幫忙。
“謝了。”趙墨婉看了那人一眼,那人肩上扁擔還挑著四桶水呢,可真有勁兒。
來來回回走了兩個多時辰,趙墨婉累得手都抬不起來。
秦春芳得知趙墨婉來了軍營,跟著父親秦英一起來軍營找公主玩兒。
她是將軍之女,蹣跚學步時,北越來犯,父親領命率兵迎敵,母親便帶著她隨軍,她是在軍營裡長大的。
秦春芳到時,正看見趙墨婉灰頭土臉地坐在周啟明旁邊,和其他士兵一起吃大鍋飯。
這還是她認識的公主嗎?
“婉兒!”秦春芳坐到趙墨婉旁邊,“聽我爹說你來軍營了,我還不信,沒想到你真來了,怎麼,你也想當兵?”
秦春芳想當兵,和她爹一起上戰場,但是她爹不許。
經曆今日在軍營中的見聞,趙墨婉不敢再說大話,她知道和這些真刀真槍上陣殺敵的士兵們相比,自己就像根豆芽菜似的,她歎口氣說:“先跟著師父練好功夫再說吧。”
“那以後我天天來陪你一起練。”秦春芳跟著她爹也學了幾年拳腳,正好能和趙墨婉在一處學。
當晚,趙墨婉回到宮裡,累得倒頭就睡。
次日一早用膳時,她胳膊酸痛,拿著碗的手忍不住抖。
“累成這樣,還是歇一天吧,習武又不急於一時。”李明玉見趙墨婉的樣子,怕她身體吃不消。
“不,我一定得去,不能讓師父覺得我堅持不下來。”趙墨婉語氣堅定,“今後太傅的課業有勞你輔導我了,你就是我第二個先生。”
趙墨婉日日去兵營報到,無論嚴寒酷暑還是風吹日曬,一日不落。
原本隻能提動一桶水,現在提著兩桶健步如飛,劈柴手起刀落,又穩又準,耍出來的槍花和周啟明一樣漂亮。
一日,趙墨婉和秦春芳小比騎射,秦春芳十射十中,次次正中靶心,趙墨婉就比不上,每次都偏離靶心那麼一點兒。
“婉兒,你練習時日尚淺,能有今日成就已經難得了。”秦春芳下馬安慰好友,“你知道我是怎麼學會騎馬的麼,五歲的時候,我娘在軍營裡,帶領其他隨軍家屬組成了一支娘子軍,平日裡就負責幫士兵縫補衣物,燒火做飯,打水劈柴這類的雜事。一天夜裡,北越的兵毫無預兆地偷襲軍營,我爹為了保護我的安全,讓我騎著他的馬跑出去,我當時還沒有那匹馬高呢,在馬上嚇得直哭,我爹拍了一下馬屁股,馬直接就跑了出去,過程中,一支箭貼著我耳朵射在我前麵空地上,我才第一次體會到什麼是打仗。”
“從那之後,我就會騎馬了,無論多高大的馬,我都敢騎。”秦春芳摸了摸自己的馬,“婉兒,你比我好多了,不用被迫學會什麼。”
趙墨婉從小在宮裡長大,沒見識過秦春芳說的場麵,但她可以想象得到,當時有多危險。
“春芳,你比我經曆得多,父皇總說你和明玉比我穩重,還說你眉宇間一股英氣,能和秦將軍一樣,當個大將軍。”
“我是女子,當不了將軍的。”
“為何女子就不能當將軍,你的功夫,能和師兄打個平手,你又常在軍營中生活,在師父身邊熟讀兵法,若你能上戰場,能立下戰功,自然就能當將軍。”在趙墨婉眼中,秦春芳天生該當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