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這片地圈起來足足有三座山,加上下了雪,方向更是難辨,追著的隊伍也越行越困難。
這時跟著的人都慌了神,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追,可林子越深天黑的也就越快,重知歸也早就察覺皇帝的坐騎跑的太快,追到了前麵來。
這麼窄的路也隻夠一匹馬向前,鬱稀望著雪地上淩亂的馬蹄印,一時間也不知該不該向前了。
就在這時,馬頭的東側突然響起了敲擊的石頭聲,鬱稀便囑咐張途之坐在馬背上莫要下來,自己往前查探。
此時林間的光亮隻剩下些微,鬱稀吃力壓著深雪走了幾十步,就看見一隻鹿吊著半截暗黃色的裡袖,仔細一看便知那是皇帝衣服的料子。
那鹿正用腳踩著什麼東西,竟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鬱稀小心靠近了那隻鹿,撇去一旁的枯枝雜葉,他才看清那鹿腳下竟是踩著一節袖子。旁邊竟是已經半暈過去的孟忱,手裡還死死攥著一根枯木樁,身下就是一個深坑,目測不到底。
看樣子是皇帝追到此處連馬帶人都差點掉了進去,而他則被這鹿拿角拱石頭的聲音吸引,才發現了孟忱。
鬱稀定了定神,打算喊馬背上的張途之一同將人拉起來,可沒想到他回頭一看張途之不知何時倒在了地上,不論怎樣都喊不應。
沒辦法,一個一個來吧。
鬱稀伸出手握住了孟忱的一隻手臂,可一瞬間他就感受到了不對。手臂的溫度太高了,這般情境下皇帝身上也未有重傷的痕跡怎的就暈了過去,但手中似還是有力握著木樁呢。
還未等鬱晞奇怪完,皇帝僅握著木樁的手似是卸力一般,整個人就要往下墜去。
“陛下,醒醒!陛下!”
鬱稀的手已經到了承力的極限,身子也攤到了雪地裡。
重知歸追來時看見一路沒有重合的腳印,猶豫了半天,還是追了過來,一眼就看見鬱稀臥在了雪裡。
“鬱稀!”
那時已是鬱稀的極限了,他猛地提了把力,深坑邊壘實的雪瞬時塌了下去,電光火石間,鬱稀見到重知歸拚命奔過來的麵孔。
孟忱被最後一股力推到了倒下的枯木間,耳間隻聽到雪紛紛潰敗,和從身後傳來的兩聲重物落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