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沉默後,鬱稀終究還是放棄了想法,起身行禮回了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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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裡,一堆將士冒著寒天在場上練擊把,抱怨聲此起彼伏,陳淼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轉身進了營帳,朝重知歸道:“還有兩日便是春節了,有許多將士都..有些怠惰了。”
周言坐在一邊,更是刺撓地接道:“對啊,你不是前幾日才成親嗎?不再溫柔鄉裡多呆呆,倒是把我們拉起來往死裡練。”
周言說話一向不講禮數,陳淼縱使給他瞪眼,他也似收不到信號似的,直愣愣盯著重知歸看,跟個怨婦一般。
兩人視線一同落在重知歸的臉上,發現他眼瞼下一片青烏,如同許久未休息一般,而後緩慢等著重知歸發話。
“自歸京以來,借著我冬獵的辦喜的由頭,營裡半個月都沒練了,碰上春節,等來年開春還等著手底下的人多久收心。”
重知歸一字一句都是有道理的,周言憋了半天也沒說半句話,倒是重知歸又朝他問道:“景王最近有什麼動作?”
周言立刻答道:“前些時日留在那邊兒的人說,景王找陸謙碰了一鼻子灰,出了茶坊便找人寫了幾首酸詩,明裡暗裡諷刺他做派老朽,但沒幾個人附和認賬。”
陸謙也是寒門子弟,一步步到了尚書的位子,自是許多盼著騰達的文客買他的賬,幾首酸詩同撓癢癢無異。
“在我這兒盼不到幫手,他自是會想其他的辦法。”重知歸挑了挑眉,似乎並不意外。
周言:“倒是前些日子,宮裡麵傳,皇帝格外喜愛瑞王獻的那個小畫師,整日就在禦花園裡投壺賞景,時時刻刻都把那畫師帶在身邊。”
說是瑞王,不如說是景王又下了一步棋。
先不說那畫家有什麼貓膩,景王之心,怕是愈發膨脹了。
陳淼和周言都跟在重知歸身邊最久 ,知道重知歸知曉了這些消息便會思量著怎麼周旋。
許久前,他們到重知歸麾下時便知道,將軍從不是任人拿捏的刀 ,如今景王似乎也知道了這點。
渙京的風雨多年如期,皇帝這麼多年不知是真的不諳世事,還是不懼養虎為患,從未對孟恒下些什麼限製。隻是偶有些事情,孟恒覺著自己幾番失手都是沈家人替皇帝保駕,都未記掛在心。
可冬獵一事之後,皇帝還會放任不管嗎?倒似是無人猜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