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升起,繁惜鎮再無往日一覽無儘的楓葉,失去繁華的象征,全鎮的人一半哀歎,一半無動於衷。
而在楓葉林山腰下的一家茶館中,一位說書人扇著扇子舉止高莊得站在高台之上吆喝道:
“大家今日也都看到了吧,鎮中所有的楓葉樹都一一枯竭而死,恐有天災!!”
一群喝著茶酒坐在木椅之上的人們無動於衷的聽著台上人妖言惑眾。
一位男子放下茶杯反駁道:“何為天災?賣唱的你知曉嘛。”
說書之人雙眼犀利的盯向那位人,拿著折扇指向男子:
“深山的古鐘開始了轉動,楓葉一夜之間枯竭乾枝,而這種現象在一本古書中有過一段的記載。”
“在二十世輪回前——本是一體的大陸被一場浩劫四分五裂,才有了現如今的五國之稱,每個城鎮象征的東西不同,各有千秋,各有所得。可有一位男子從五國之外的地方而來,進入此地林中被一位農民瞧見,過了兩周天都未能出來,農民心奇便跟隨進入發現——”
“那處突然建造出一座古鐘!而且那裡邪門的掛著紅條還有一枚像銅鏡的東西與古鐘一起!”
其中一位身穿素衣的男子聽的雲裡霧裡,不耐煩的起身拍桌:“可後來如何?古書何在?那又與現如今的現象又有何關係?”
男子的句句疑惑提起了人們的好奇,讓大夥們紛紛幺幺想知道後事。
可說書人依舊麵帶深藏不露的笑容看著台下好奇之人的目光時卻突然停留在麵色平靜,安詳喝茶的男子“言予安”身上。
心中猜疑:“既如此平淡,難道知曉一二?”
“咳咳!大家肅靜!後來之事呢——且聽下回分解~”
說書人合起紙扇眯著雙眼微笑的想要下台時,人們紛紛泄氣般的露出不屑。
而那位二十四歲的男子“言予安”身穿長衫清雅,半束長發的他骨子裡透露出的溫文儒雅十分般配他那精美絕倫的五官,且耳垂之上有著一朵淡淺梅花。
他聽著結束後起身緩緩將茶杯放下離開,剛踏出茶館時,一股清朗的聲音傳進耳中:
“主人!主人!!今日聽書如何啊~”
言予安微微抬眸,眉眼輕柔地看向長相如天真燦爛的奶狗般眯眼嬉笑的林成:
“聽他們所言,並沒有太多奇怪,隻是已平常心看待,可——都說了你先在家中照顧好虞落的嗎?”
林成突然尷尬一笑的饒頭:“嘿嘿~我這不是擔憂主人嘛~”
言予安走下台階看著一旁笑嗬嗬的林成便無奈笑歎:“也罷,一同回去吧。”
“喔~”林成一直跟在言予安身旁,仔細觀察發覺少爺笑容平靜便抿嘴思索:
“主人,小姐她會平安的醒過來的!也一定會記得主人的!!”
林成信誓旦旦的拍胸直言,可言予安神情自若得望著四周的枯樹呢喃:
“會好起來的——”
“主人……”
林成還未說完卻被前方一陣吼叫聲所打斷:“前麵的!!!快閃開!!!”
汪汪——!!
“主人!!”
林成突然看到一位男子的身影咻一下的從他眼前跑過,等他還沒來得及回過神,身旁的言予安就不見了蹤影,隻有和他一同呆愣在原地的黑狗。
!?
林成的麵色瞬間石化,雙瞳打顫道:“主人呢?!!主人!!”
而在喧鬨的人群中,言予安微皺眉頭看著眼前身穿淡藍玄衣,紮著高揚的馬尾的男子“慕微吟”將他帶去了一處無人偏僻的巷中。
言予安看四周無人縷縷發覺不對勁後緩緩退到牆壁前,推開他的手謹慎道:
“閣下這是做什麼?”
慕微吟沉默片刻後緩緩扭頭之際,吐言道:
“啊——我正好瞧見有人試圖扒走公子身上的玉佩,可那時有條狗窮追不舍我便無奈的拉著你一起跑了。”
“無奈?”
言予安聽他話仿佛覺得是他求他拉著一樣,讓他對這麵前人很是不解。
可抬眸看向他時,他那笑起時眉眼如月亮般養眼,與左眼角那顆如梅花般紅豔的淚痣,不禁讓他不由一愣。
慕微吟看他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便拿出形狀如楓葉狀的玉佩在他眼前晃悠:
“看入迷啦?”
言予安回過神,一把握住玉佩反駁道:“並無,將玉佩還我,感激不儘。”
“好~”
慕微吟一口答應的鬆開手,歡笑的看著他的同時也不禁注意到他右邊發絲後的耳垂上那若隱若現的梅花圖案而漸漸瞳孔放大。
言予安緊握手中玉佩答謝道:“感謝前輩了,告辭。”
“誒!?等等!”
慕微吟立馬拉住言予安的手腕時,發絲飄動讓他清楚的看到了那朵無色的梅花。
言予安看著他的手雙瞳愣然道:“閣下是有何事嗎?”
“啊——!抱歉,我——隻是聞到你身上那若有若無的梅花香便不由想起一位故人。”
慕微吟連忙的解釋後緩緩鬆開手,可雙眼一直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言予安看著他眼神中倒映的自己便心中疑惑:
“你……叫——”
“主人!!主人!!!”
突然被巷子外的林成那股大嗓門所打斷,等他回頭看去時那位男子卻悄然無聲的消失在他的麵前。
“……”
言予安微眨雙眼,麵色冷靜的深呼吸走出小巷便看到了在那一直無腦大喊的林成。
“主人!!主人!!!”
言予安整理衣裳後朝他揮了揮手道:“我在這裡,莫要喧嘩以免打擾到其他人。”
林成一聽是言予安的聲音立馬委屈巴巴的跑過去含淚抱住了言予安:
“沒了主人,小姐可咋辦啊!!小姐她——她——”
言予安一聽到“小姐”麵色平靜的他立馬慌了神般地問道:“阿妹怎麼了?”
林成吸著流出來的鼻涕說道:“剛剛下人來話說小姐醒啦!主人開不開心~”
……
言予安瞬間心肌梗了一下,看著他那嬉皮笑臉的模樣而鬆了口氣地拍了拍他的腦袋後便扭頭大步的走去前方拐彎處的一家名叫“慎獨”的花堂。
在花堂外的牆麵上,藤蔓條條有序,刻著梅花楓葉的字牌下擺放著木質花架,花架上盛開著不同四季的花。
言予安大步流星得走上階梯,穿過花叢來到寬敞的後院,眼神迫切的看向樹下身穿青衣麵色惆悵的虞落。
“妹妹——”他小心翼翼地喊著,緊握雙手克製心中那份不安的思緒。